人格的镜子

一鹤在天 · 发表于 2008-6-1 12:48:28

上班途中不慎扭伤了脚踝，这些天只好来回打的了。临下班天气突然变冷，我随手拎起同事一件破旧的工作服穿上。上了出租车，司机看看我打着绷带的脚和脏兮兮的上衣，没有说话。走半路他说前面堵车，要绕行，我质疑，他就冲我嗓门高了起来。陪同我的同事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平素里及其谦和厚道，也被激怒了，大声质问司机，司机一下子就老实了。后来，同事对我说：他是看你穿了一件工作服……

还有一天，我带女儿逛街，突然有一辆越野车在人流拥挤的商业街上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路人纷纷避让，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者躲避不及，被车上的后视镜刮擦，一个趔趄摔坐在地，司机停车后不但没有查看被刮倒的人，反而冲拾荒者破口大骂，及其蛮横。那拾荒者受到惊吓，没有说一句话，爬起身转身离开了，司机却还在叫骂，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呵斥、指责司机，司机没想到不相干的人会干涉，有些不知所措，摸摸他的后视镜，骂骂咧咧的开车离开了。

只是因为穿了件破旧的工装，出租车司机就故意绕道欺骗，就可以态度恶劣；仅仅因为对方是个拾荒者，撞倒对方就可以破口大骂。我往日里西装革履的时候没有司机对我这样过，我也没见过哪个衣着光鲜的城市市民被撞倒后司机敢这样！这两个司机的心态很是相似——衣衫破旧的人是可欺的，折射出的是他们对弱势群体的轻蔑，体现的是他们为人处世的市侩。

或许，我们因为清贫买不起一件像样的衣服；或许，我们因为工作辛苦身上总是落满灰尘，难道这就是遭受歧视的理由？总有一些人根据他人的衣着打扮去变换自己的表情，总是喜欢拿农民的素质说事，总是对打工者一脸鄙夷，总是拿富有的程度做为尊卑的评判依据。殊不知，比他有钱的人多得是，比他地位显赫的人多得是，比他会做人的人，多得是。如果按照他的标准，他也同样该被鄙夷、嘲弄、欺凌。

弱势群体的形成有方方面面的很多因素，并不代表他们比谁差，如果把人都放在同样的环境、经历同样的人生际遇，谁比谁差尚不可知。当他们不幸滑入弱势群体的范围时，其实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只需要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与理解。更有甚者，在你嘲弄、鄙夷你所认为的弱势群体时，或许他们正在以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你，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看起来生活富足、衣着光鲜的人，这么就不懂得怎么做人？怎么就没有一点教养？难道真的除了有钱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司机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农民、农民工和穷人们所受的不公，也让我看到了一些所谓有钱人、体面人的霸道，请不要再去对弱者趾高气扬、对农民百般嘲弄、对穷人肆意欺凌，因为，非农户口不是高素质的标志，钱多钱少也不是衡量人品的标尺，如果一定要拿这些来衡量点什么，那我认为，怎样对待比你更弱的人，那是检验真正强者的试金石，是映照你灵魂的镜子，映照出的是你人性的光辉，抑或你心灵的阴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