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对世界影响超过唐太宗李世民

高天流云

　　隋文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蒙曼主讲的《大隋风云》系列节目在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播出时，受到观众的好评。同名图书《蒙曼说隋——隋文帝杨坚》近日出版。蒙曼在王府井新华书店举行签售活动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就书中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隋朝制度的深远影响以及对隋文帝的历史评价等问题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问：隋朝和秦朝一样，属于“短命”王朝，但秦、隋之后却分别呈现出繁盛的汉朝和唐朝。仅存36年、历经两代皇帝的隋朝有何特色？


　　答：秦、隋之后呈现繁盛的汉朝和唐朝，即是所谓的汉承秦制，唐承隋制。秦朝和隋朝共同的功绩是，给后来的王朝提供了基本的制度框架。唐朝的府兵制、三省六部制、法律制度等等最基本的制度都是隋朝建立的。所以，我才会说，隋朝是骨，唐朝是肉，骨肉相连的时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盛世。


　　隋朝最大的特色在于它的不平衡性。隋朝以最快的速度办了那么多好事，让以后的一千年都受惠于它，这就是所谓的利在千秋。但是，也正因为这些好事都集中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所以就远远超过了当时百姓的承受能力，给他们造成巨大的痛苦和灾难。这就是所谓罪在当代。本来，一个好的王朝应该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既考虑当时人的幸福，也考虑长远的影响。但是，隋朝在照顾当时人的幸福方面做得比较差，因而显得过于急功近利。

　　问：杨坚是如何建立三省六部制这样一种影响深远的制度呢？此外，隋文帝还创立了哪些垂范后世的制度？


　　答：三省六部制是在南北朝多年的政治实践的基础上创建的。换言之，隋文帝并不是凭空创立了这些制度，而是整合了南北朝时期最优秀的制度成果。这些成果，是在中国分裂的三百年之中，由北方和南方，胡人和汉人共同创造的。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三百年间胡汉各族人民共同的功劳。此外，隋朝创立的优秀制度还有兵民合一的府兵制，援礼入法的法律制度(《开皇律》)，还有英雄不问出处的科举制。这些制度的影响一直达到今天。


　　问：您在书中提到西方人认为中国对世界历史影响最大的两位皇帝是秦始皇和隋文帝，而中国人向来认为最伟大的皇帝是唐太宗李世民。对此，您作何解释？


　　答：关于中国人和西方人对隋文帝截然不同的评价，我觉得这反映了中西价值体系的不同。中国人对人的评价偏重于道德，而西方人偏重于功业。以功业而言，秦始皇和隋文帝都非常厉害，两个皇帝都建立了大一统的国家，建立了可以惠及千年的政治制度，这是西方人非常看重的地方。但是，以德行而言，这两个皇帝都有缺憾，两个皇帝都无视人民，推行暴政；师心自用，刻薄寡恩。前一个缺憾使得他们无法做到君民和谐，后一个缺憾使得他们无法做到君臣和谐。而中国传统的儒家政治文化是讲民本，讲和谐的。在儒家的评价体系下，李世民这样纳谏、爱民的皇帝才是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