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寿平以及其它清六家的画作被清代帝王所偏好,成为清宫收藏的重要部分,同时,他们画中那种细腻、庸和的一面被此时的画师摘取、扩大,逐渐形成一种特有的宫廷趣味。尽管有时候,过分的摘取、扩大也使得画师丢弃了许多传统中的优良质量,甚至不得不与文人趣味走向对立的一面。不过,在宫廷画家董邦达的笔下,却很难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形。这可能与董邦达的政治生涯有关,董邦达自从得意于科举,便一路仕途通达,早早官至尚书高位,所以绘画一事对他来说只是业余的雅玩罢了,自然没有机会沾染许多宫廷画匠的习气;董邦达在宫中又参与编纂了《石渠宝笈》、《西清古鉴》等重要著作,因此饱览了蔚为大观的清宫收藏,领会了古代大师的妙处。《拟董巨笔意》即是在不失宫廷趣味的同时,显现出一番南派文人山水意味的画作。画家选用一种宫廷式的、微微泛红的熟纸绘就,笔墨松动而典雅,虽然款署“拟董巨笔意”,却多少有些黄公望的味道。在经营与笔法上则脱不开王时敏、恽寿平的影响。之所谓称作“董巨笔意”,可能只是效仿董其昌的做法,试图把自己与整个画史相连。此作最难能可贵的是,不仅存有乾隆时候的一部分原装裱,在画心及裱边,又有众多皇亲国戚、宫廷画师的题咏。弘旿、永忠、永璥是与帝王一宗血脉的亲王,书諴是郑献亲王的六世孙,辅国将军之子,张若澄则是重臣张廷玉之子,李世倬是此时游走在宫廷间的著名画家。实际上,弘旿与张若澄在今天也都是可以写进画史的重要人物,弘旿又与另一位宫廷画家钱维城一起,是董邦达的学生。正如弘旿在十几年后的边跋中所表达出的敬仰之情,董邦达这件作品的意义还在于体现其与宫廷王族的交往,以及,在宫廷氛围下的画史传承。
扬州八怪是清代中期在江南地区的另一个重要画派,在当时即以大胆、张扬、率性的作风让人耳目一新。不过,如果有人认为他们的画作都是用粗糙草率的面貌来嘲讽正统的文人绘画,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一些扬州画家身为布衣,甚至生活潦倒,但是他们依旧是游走于文人圈子中的人物,有人通晓金石学,有人则是诗界的楷模,他们作画的雅致决不输给当时的宫廷画家,或者说,他们只不过用一种极尽洒脱而无拘无束的手段,来达到任何可能达到的雅致之情。
郑燮的《奇石图》即是这样一件雅致之作。石头在古代既是文人刚正不阿的象征,又有着金石学里博古、拟古的意思,可是郑板桥让人感受到的,恐怕首先是技法上的无比精湛。画中握笔的急速扭转,以及速度上的抑扬顿挫,都使得在生宣上制造出一副错落有致、爽朗宜人的面目。如此迅速的作画过程,不但没有忽略,倒反而解决了画史中的一些基本难题:譬如经营上的极度苛刻,以及题款与画面的融为一体等等。郑燮在作画的时候,一定不像倪元璐那样时刻想着忠贞悲愤的含意,不像孙星衍那样试图夸大内心中的崇古情绪,当然他也没有刻意阻止人们对这两种意义的遐想。他只是在脑中不断修正图式的调整,使之成就奇巧但不逾矩,从而极大满足了观者在视觉上的愉悦。另外,从市场的角度来说,郑燮虽以写竹闻名,但是单纯绘画石头的作品较为少见,如果您雅致的书房中正缺一件符合现代气息的画作装点其间,千万勿要错过它。
赵之谦(1829~1884)
楷书 八言联
洒金纸本 对联 241×44cm×2
出版: 1. 《赵之谦作品选》P128,小林斗盦编,日本东方书店,1990年。
2. 《中国明清书画展》P93,日本玉石会。
张廷济(1768~1848) 文稿手札
纸本 册页(十六页) 1838~1846年作 尺寸不一
出版: 1.《清仪阁诗稿》单行本,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
2.《墨迹大成》P62-67,日本兴文社,1936年。
3.《中国书法史图录》下册,沙孟海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1年。
说明:张宗祥旧藏。许松如题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