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最初的养鸟情结

郭大鹏

       儿提时的记忆总是那么清晰、真切。那年我始龀，七虚岁。作为70后孩子的童年，玩具基本要靠自己研发，那时没有遥控电玩，更无从提起打“CS”，但我仍觉得当时的孩子远要比今天的孩子过得充实、富有情感。 记得那是暑假的一天，我们楼前排房修缮屋顶。王大伯给了我们在楼下玩的小伙伴一人一只小麻雀，当时我都没敢马上用手去接，因为那是刚孵出不久的雏鸟，红红的一小肉团，眼睛闭着，眼皮、肚皮都是透明的！大伯嘱咐我们，这可是小生命，要照料好了！我本来分了只大些的，但被铁蛋一把抢去换成了一只最小的，记得当时他流着两道清亮的鼻涕口中还振振有词：大孩子玩大的，小孩子玩小的，孔融让梨你懂不？！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兴奋得把小鸟捧回了家，同时还拾回了他们弃在地上的那个草窝。姐姐找来个鞋盒子给小鸟安了家，她还教给我如何用冰糕棍在药瓶盖子里拌小米喂鸟，小麻雀抬着头轻声“吱吱”叫着乞食，黄黄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喂食时它恨不得把小棍也吞下去。但最神奇的是，小家伙很爱干净，眼还没睁开，拉屎它就知道使劲把屁股撅出巢去！正象黄三畅先生说的，“若说万物之灵是人，则比人更‘灵’的就是鸟了！”，此话很有道理！ 自从有了小麻雀，我也不出去玩了，守着盒子，一会看一下，晚上也常爬起来看看。在我的精心喂养下，小麻雀逐渐长大了，眼睛睁开了，叫声洪亮了，浑身长出了“针管毛”。而在第二、第三天就频频传来其他小朋友丧鸟的消息。他们就经常跑到我家来看鸟，羡慕得很。那时养杂鸟的不多，养鸽子的人多，大家就给小麻雀起了个名字：“鸽子”，叫多了，它居然知道是在叫它了。过了月余，“鸽子”出窝了，忽闪着小翅膀跟在我腿后面跳来跳去练飞，很可爱！我跑得远些，对他勾勾手指喊“鸽子，过来！”，它在地上匍下身子，两腿使劲一蹬，努力起飞！它飞起来我就往后跑，好让它飞得更远些，等落在我的肩膀上，它总能得到些好吃的，叫得那个欢！它最喜欢偎在我的肩膀上，而我的代价是每件衣服肩部都有它的便便。我看电视它也看，九英寸的“凯歌”小黑白，我俩都看得全神贯注，它也随着电视画面的变化，时而放松，时而紧毛！最怀念的是我写作业，它站在我肩头梳理羽毛时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有时它还故意咬咬我的耳朵边边，我转过头对它吹气，它趁机抖擞全身的毛……看小人书时间长了，它就不让了，飞到书上趴下象洗澡一般的“撑窝”！还撕咬书的边角。天凉了它爱钻进我的脖领子，那个痒啊！我们家吃饭时它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上桌！吃米饭，我们就给它在桌面上丢几粒，吃面条也要丢几段。如果丢晚了，这家伙就不客气了，飞到碗边上和你一起吃！那会儿吃饭时妈妈必说的一句话就是，“山子，把汤盖好了，别让“鸽子”跳进去！”  哈哈，美好的回忆，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昨天……我上学早，暑假过完由学前班升小学了，“鸽子”常常独守空房，也很寂寞，中午一放学，我就往家跑，跑到楼角就远远的看见它隔着玻璃在窗台边的花盆上呆着，我叫着：“鸽子”、“鸽子”！它也看见了我，也叫着往阳台上飞。那年月我们家住三楼，当时还不时兴包阳台，阳台纱门角挂破了一块，正好成了“鸽子”出入的“门”。鸽子欢叫着扑楞着翅膀从天而降，落在我的肩膀上，旁边的同学、甚至大人都看呆了，纷纷说，山子的麻巧儿养灵了！ 但是随着我上学了，“鸽子”外出的时间就多了，有时甚至夜不归宿！冬天天冷，阳台也关门了，它基本都在家里。春暖花开了，外面的鸟开始欢叫了，它又常离家出走。有一次竟然十来天没见影儿，我出去找了好多回，喊遍了附近的角落也没找到，我以为它已经遭不测了！心里空空的、凉凉的，用我妈的话讲是：就像掉了魂一般。有天我一气之下跑出去一连踢了十几个“五砖阵”。[题外话：那“五砖阵”是当时孩子们捕鸟的简易“踏笼”，四块砖摆“口”字形，一块砖用小棍垫玻璃片斜支在上面，里面撒些米做诱饵。那东西设计不合理，捕的鸟不是被砸死就是被砸伤！现在的鸟早学精了，见了那东西理都不理！] 就因为这个还和旁院的狗盛子干了一架，打破了人家的鼻子，连累父母赔了人家两包“草纸糕”、一包“金银枣”！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天早上忽然听见阳台上有鸟叫声，惊喜中跑过去一看果然是“鸽子”！它又脏又瘦，我走近它，它也叫了两声，但我伸手过去，它明显紧张的收紧毛退到了阳台边上，我忽然看见他右腿上残留着一小段红线！我明白了：它太信任人了，八成是被人家捉去又逃出来了！经历了这次遭遇，它明显怕人了、特别是人手！而且也不愿意进家了。这对我来说很残酷的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近了！但现在想起来这确实是它适应野外生活最关键的一步：“防人”！妈妈也一直抱怨它拉的满家都是屎，就以上次打架为理由“胁迫”我妥协，将“鸽子”的食碗、小窝放在了阳台上，也不愿让它再进家了。此后，鸽子回家次数更少了，有时只是饿极了才回来，但每天清晨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它加满食水，放在阳台窗台上，其它鸟不敢飞这么近来吃，但随着时间一长，我发现食水越来越少被碰触了，“鸽子”也好久没露面了，虽然我依然很伤心，但比上次强多了，也没有出去寻找。现在我才明白这就是著名的“蛙跳效应”！开水放入青蛙，青蛙负痛跳离，而温水入蛙，慢煮之，等蛙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无力去跳了……半年后的一天下午妈妈突然喊我快看外面：对面楼顶上有两只麻雀正向这边观望，其中一只左翅膀有些耷拉，“鸽子”有这个特征！它曾被我姐不小心踩伤过左翅。我大叫着"鸽子"，跑到阳台上，旁边那只鸟当场吓飞了，剩下那只疑似“鸽子”的麻雀迟疑了几秒钟后也向着头只鸟飞去的方向飞走了！我在心里很牵强的把它锁定成了“鸽子”，因为此时的我太需要这种安慰了。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了它的消息，也不知生死。但转念一想，不过这样也好，在我的记忆中它永远是鲜活的！直到现在我在路上见到麻雀都不禁要多看几眼，潜意识中总想看看是不是我的“鸽子”，或者是它的后代。一天我开车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路过一片林荫地我熄火停车了，因为前面花池子上正有一只老麻雀在喂小麻雀，小麻雀张着黄黄的小嘴，扑扇着小翅膀“吱吱”的乞食，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我的“鸽子”……直到它俩飞走后我才重新着车起步，旁边的同事急得直看手表！然而他又怎么会明白我心中的麻雀情结呢？！
        快三十年了，我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在户外窗台一角撒些米和我平时喂鸟残余的食料，少了就加，雪天多加。 冥冥中我总觉着对不起“鸽子”、亏欠着野鸟。现在我儿子都知道经常趴在窗台上看看，“爸爸，鸟的米不多啦！”此时的我还算比较欣慰。
      “鸽子”是我第一次养的鸟，它是一只普通的麻雀。这或许也是我开始喜爱鸟、一生都对鸟有一种特殊情愫的开始吧。其后我养鸟的“爱心”、“细心”、“恒心”也是由此而来的啊！  此时一位鸟友的话油然跃上我的心头：当你爱鸟到一定的程度时，就会体会到对鸟的那份感情，因为鸟虽是一个弱小的生命，但它们都是非常通人性的精灵。当人与鸟建立了互动的感情时，你就真真切切能体会到小鸟依人的那种感觉。对它的呵护能让你培养起爱心，与它的互动，能让你体会到那种亲近的和谐。鸟是人类的朋友，所以我们大家都应该珍爱这些小生命！！！
      我爱鸟，相信这是一种缘份！ 无数次“鸽子”飞回到了我的梦里，还是歪着它的小脑袋看着我，黑黑的小眼睛依然灵性十足……

振翅高飞

心情可以理解,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
那时还上小学了我哥送我一只小麻雀(刚会站着)也和人挺亲近的,后来会飞了也经常在家里放.有一次我睡午觉笼门没有关飞到我身边不小心被我压死了,睡醒了才知道还哭了一报.伤心好几天.

晋京

  爱鸟之心人皆有之.但痴迷者稀.恐怕要归基因.一但上手,终生不渝.此苦此乐常人难解.当局者迷.当局者乐啊.好文章.欣赏了.

天地之剑

[s:8] 欣赏好文章！

j.sh

感人！！！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一次养的也是一只小麻雀，结果也和楼主一样。

郭大鹏

引用第1楼振翅高飞于2008-04-13 15:57发表的  :
心情可以理解,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
那时还上小学了我哥送我一只小麻雀(刚会站着)也和人挺亲近的,后来会飞了也经常在家里放.有一次我睡午觉笼门没有关飞到我身边不小心被我压死了,睡醒了才知道还哭了一报.伤心好几天.

谢谢！获得共鸣我很高兴！

郭大鹏

引用第2楼晋京于2008-04-13 16:17发表的  :

  爱鸟之心人皆有之.但痴迷者稀.恐怕要归基因.一但上手,终生不渝.此苦此乐常人难解.当局者迷.当局者乐啊.好文章.欣赏了.

谢谢老哥！

郭大鹏

引用第3楼天地之剑于2008-04-13 17:17发表的  :
[s:8] 欣赏好文章！

谢谢！

郭大鹏

引用第4楼j.sh于2008-04-13 17:27发表的  :
感人！！！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一次养的也是一只小麻雀，结果也和楼主一样。

谢谢！为共同的经历干杯！[s:2]

眉约春娇

好帖！关爱自然！ 鸟类与人类息息相关，爱护鸟类也就是爱护人类自己。这是一句可能每个人都曾耳闻的句子。鸟类是野生动物中的一种大家族，因为有了鸟，人们才会感受到鸟语花香的美好境界；因为有了鸟，大自然才真正丰富多彩。鸟是人类的朋友，是自然生态环境的一部分，保护鸟类也就是保护了人类赖于生存的生态环境。的确，一切动植物都是自然界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在不同的角度，某一个环节都扮演着重要角色，世界一旦缺少了它们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