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因匈奴而兴，因匈奴而亡

高天流云

雁门关

　

描绘匈奴人生活的壁画

   　秦国的开国国君襄公在刚执政的元年（公元前777年），就把他的妹妹缪嬴嫁给西戎丰王做妻子。襄公二年（前776年），戎包围犬丘。世父反击，结果被戎俘去，一年多后，又被释放。在这个时期，秦一面与戎作战，一面又与戎通婚。

　　秦国建立和初期战争

　　七年（前771年）春，周幽王因宠爱褒姒而废除太子宜臼。此时关中已多戎人。西戎和岐山之戎背叛周朝，攻下京城，杀死幽王时，秦襄公率兵营救周朝，作战有力，立了战功。周平王为躲避犬戎的骚扰，把都城向东迁到洛邑，周平王与秦襄公立下誓约：“西戎不讲道义，侵夺我岐山、丰水的土地，秦如果能赶走西戎，西戎的土地就归秦。”秦襄公带兵护送周平王东迁，平王将岐山以西土地赐给秦，秦襄公被封为诸侯，建立秦国。

　　秦襄公十二年（前766年），他讨伐西戎，到达岐山时去世。

　　秦国本为西方一个小国，各方面都比较落后，到后来相当强大了，还被中原各国看作为戎狄——即落后的匈奴部落（至今仍有学者认为秦是戎族），大受鄙视。但秦国一方面在戎族地区扩充土地，一方面与中原各国来往，通婚，吸取中原文化，逐步发展成为强国。秦是在戎狄的包围中成长和壮大起来的，秦与匈奴的战争频繁：

　　文公十六年（前750年），派兵讨伐西戎，西戎败逃，秦的势力大概此时才完全占领了岐西的地方。岐东则献给周，实际上还在戎人手里。

　　宪公（前715－前704年在位）三年（前713年），与西戎的一支亳（bō）部落作战，亳王逃往西戎。秦又进一步向东发展，已渐渐到了岐东。

　　武公元年（公元前697-前678年在位）伐彭戏氏戎族，至于华山。武公十年（前688年），攻打邽（guī）、冀戎两地的戎族（约在今甘肃天水附近），灭了小虢（guó）。秦在邽戎之地，置上邽县。秦在向东发展的同时，又向西北发展。秦国不断向东发展，岐东的戎被迫向东奔窜，沿着黄河，散布于河西河东之间。后来晋西、晋东以及周的洛水、伊水一带都有戎人的踪迹。当时北方的狄人也很盛，戎狄也就混合起来。

　　穆公时期，称霸西戎

　　秦穆公时期，秦国已有很大的发展，开始参加华夏诸侯的争霸战争与会盟。穆公已尽量模仿华夏的礼乐文化，可是华夏诸侯仍把秦国看作“戎狄”。

　　秦穆公元年（前659年），秦攻伐茅津（山西和陕西交界处和山西平陆附近）戎，获胜。茅津的戎族，在秦国的东面，阻挡了秦国向东发展的出路。秦穆公亲率大军战胜茅津，就打开了东进的通路。

　　秦穆公前期，原在瓜州（今甘肃敦煌和河西走廊一带）的姜戎氏即姜氏之戎，与其他迁居于伊洛的戎族一样，其中有些人在东周初年与周、晋杂居，虽然也有时叛乱，但已经有不同程度的华化了。他们在秦占领关中之后，土地被夺后被迫东窜，幸而晋惠公给他们南边的土地，才得以定居于河东、晋西。这些戎人用草盖身，剪除荆棘，驱走了狐狸豺狼，开辟土地，辛勤耕种，还帮助晋与秦作战。

　　秦穆公一面与晋国不断发生战争，一面与西戎交战。

　　二十五年（前635年）秋，周襄王的弟弟子带，借助狄人的军队攻打襄王，襄王出逃，住在郑国，派人向晋国、秦国通告了发生祸难的情况。晋文公刚即位，就率兵攻伐子带，助襄王入国。秦穆公也同时派兵到了河上，帮助晋文公护送周襄王回朝，杀死襄王的弟弟子带。

　　周襄王被戎狄赶逐，避居在郑国的时候，秦、晋已经都是强国。晋文公赶跑的戎狄，居住在河西的圁（yín）水、洛水之间，称为赤狄、白狄。秦穆公得到由余的帮助，使西戎八国都服从秦国，从陇地往西有緜诸、绲戎、狄、豲等戎族，岐山、梁山、泾水、漆水以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朐衍等戎族。这时晋国北部有林胡、楼烦等戎族，燕国北部有东胡和山戎。他们各自分散居住在溪谷里，都各有自己的君长，经常聚集在一起的竟有一百多个戎族部落，但都不能相互统一。

　　戎王听说穆公贤明，就派由余出使去观察秦国。穆公看到由余有远见卓识，用计疏远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送给戎王十六名年轻貌美的歌妓，引诱他荒淫误国。三十七年（前623年），秦伐西戎，大胜，史称其“益国十二，辟地千里，遂霸西戎”。

　　秦穆公的一生不断积极东侵，但没有成功。秦自文公以后，虽然收复了周在关中的失地，巩固了秦的基础，但是散布在今甘肃、青海的羌戎人数是很多的，部落也不统一，陇西陇东一带还有緜诸、义渠之戎等。这些戎族部落或叛或从，来去无踪。秦穆公由于不能实现东进的计划，于是向西去征伐这些落后的部落，从他们那儿扩张领土，成效卓著。

　　秦穆公荡平西戎，使秦国的百姓摆脱戎族入侵、骚扰的困境，可以安心生产。被俘获或投降的戎人，由漂泊到定居，被秦同化，壮大了秦的力量。秦国在西边的后方已无后顾之忧，就可以全力东进，积极发动对中原的征战。

　　宣太后用色相诱杀义渠戎王，并吞义渠领土

　　战国初期（公元前5世纪末），匈奴屡屡侵犯中原的北方诸国：义渠是秦国西北最强大的戎族，此时，匈奴经常驰骋于楼烦一带（今山西宁武一带）。在东线，山戎不仅攻伐燕国，甚至越过燕国攻打齐国。战国时匈奴族在内地者为林胡、楼烦、义渠。

　　《史记·匈奴列传》说：“当是之时，冠带（有文明礼数的国家）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当时与匈奴相接界的这三国是秦、赵、燕。这三国对匈奴的不断骚扰和入侵，感到不胜其烦，于是先后筑长城以防匈奴。

　　起先，秦国的西、北两面受异族的压迫，其中义渠是秦国西北最强大的戎族，它的都城在今甘肃宁县，疆域包括今之陕西北部、甘肃东北部泾水、渭水以北地区和宁夏的一部分，占地广阔。秦国和义渠战事不断，义渠的戎族，筑城郭自卫，而秦不断地蚕食他们的领土。厉共公三十三年（前444年），攻打义渠戎族，俘虏了戎王。  

　　秦孝公（前361－前338年）元年，发兵东进，围攻陕城，西进杀了戎族的獂（huán）王。三年（前359），孝公实行商鞅变法。十一年（前327年），戎族的义渠国君向秦国称臣，秦在义渠设县。更元十年（前315年），攻占了义渠的二十五座城邑。秦与义渠战事，都是秦国主动侵伐对方。自十一年（前314年），起，秦国不断攻打魏、韩、赵、楚国，皆胜。十四年（前311年），戎族的丹国、犂国向秦国称臣。

　　秦昭王（前306－前251年在位）的母亲芈（ｍǐ）八子是楚国人，称为宣太后。秦昭王三十五年（前272年），匈奴义渠戎王与昭襄王的母亲宣太后淫乱通奸，生二子。宣太后在秦国甘泉宫，用计谋杀死义渠戎王，于是趁机起兵攻伐和并吞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

　　秦始皇大胜匈奴，却因匈奴而亡

　　秦王政（前246年起在位）二十六年（前221年），他统一全国后，称秦始皇帝。同年，他就计划攻打匈奴，却因李斯的反对而未成。于是将原来三国修筑的长城修缮和连接贯通起来，西“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这便是最早的万里长城。

　　秦长城远在山海关以北二三百公里。我们今日东起山海关西至嘉峪关的万里长城则建于明朝。当代人心目中的长城是宋代防御辽金，明代防御满清而建筑的，实际上长城最早是用来抵御匈奴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民间故事，讲她的丈夫万喜良在秦朝时筑长城，就是指抵挡匈奴的长城。

　　秦始皇于三十二年（前215年）巡视北边时，到达上郡（治肤施，在今陕西榆林南），察看边境形势。燕人卢生奉使入海求仙后还咸阳，报告寻找鬼神的情况，并奏录图书，说：“亡秦者胡也。”始皇因长年受匈奴侵扰，以为将来要亡秦之“胡”即被称为“胡”的匈奴，于是速派名将蒙恬发兵30万北击匈奴。

　　蒙恬出兵，当即收复河南和榆中一带的广大地区（今内蒙古伊金霍洛旗以北）。次年夺回高阙（今内蒙古临河县北的狼山口），收复阳山和北假（均在今内蒙古乌加河以北和乌良素海一带），直抵阴山，重建九原郡，分设三十四（一作四十四）县。接着连年徙去大批刑徒，于三十六年（前211年）从内地迁移民户三万家，充实边地，以防匈奴。

　　自三十三年（前214年）起连年修筑长城。

　　于三十五年（前212年）派长子扶苏到北方上郡做蒙恬的监军，与蒙恬一起修筑长城。又修起直通大道，从九原直到云阳，利用山边、险要的沟堑、溪谷等可以修缮的地方筑起城池，此时的长城起自临洮，终于辽东，长达万余里。又渡过黄河，占据了阳山、北假一带。

　　秦始皇的军事胜利，沉重打击了匈奴，匈奴只好不断向北迁移。秦军逼使匈奴后退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匈奴恐惧，不敢南面而望十余年。河套内外的广大地区摆脱了匈奴的侵扰，得到安定。

　　秦始皇在最后一次出巡期间，于沙丘（今河北平乡东北）猝死。死前为玺书，令长子扶苏迅即“与丧令咸阳而葬”，此即立扶苏为继承的皇帝。

　　赵高扣书不发，在李斯的支持下，阴谋改立始皇第十八子胡亥为二世皇帝，又矫诏逼迫扶苏自杀，逼死蒙恬。此即 “沙丘之变”。这次政变，让凶恶无能的胡亥夺得皇位，他的骄奢淫逸、倒行逆施和胡作非为，造成秦朝迅速灭亡。

　　秦朝之亡，间接上也可以说是匈奴促成的，因为“亡秦者胡也”，预言得非常准确，此“胡”虽非匈奴之“胡”，而是“胡亥”之“胡”，但始皇因误以为“胡” 指匈奴，为严防匈奴而派扶苏监边，扶苏因此而远离秦朝的权力中心，于是在秦始皇猝死后形成秦朝短暂的权力真空，造成赵高勾结胡亥乘机篡政和因胡亥、赵高的残暴无能而促使秦朝迅速灭亡。

　　秦始皇为了对付匈奴而修建长城，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几十万民工被迫远离家乡，大批死亡，造成许多家庭家破人亡，加剧了秦朝社会的动荡，这也是秦朝失去民心，造成灭亡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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