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绣：作为生活方式的一种

傻子刘 · 发表于 2009-7-16 11:41:12

家里的鸟让朋友照顾着，心里当然也存有一番惦念了。把这种惦念表达出来，就是下面这个对“养绣”个人看法的帖子。
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有位哲学家叫赵汀阳，他在上世纪90 年代中期出了一本关于“德性生活”的伦理学著作，书名叫作《论可能生活》（此书后来由作者重新修订并于2005年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赵汀阳在中国的所谓能够称得上哲学家的哲学家当中我以为是一个相当称职的哲学家（有一些哲学家其实是在做着“羊头狗肉”式的勾当）。“可能生活”这个术语是赵受到西方哲学逻辑学当中的“可能世界”的启发而提出来的。傻子想说的是：在《论可能生活》中，作者对“幸福”问题的论证是颇具启发意义的。
当我们把养绣当做一种生活方式来看待的时候，诸如“快乐”、“幸福”等问题就进入到生活背景当中了。首先，赵区分了快乐和幸福的不同：快乐是消费性的，是有结局的一种（心理性的？）体验；而幸福却具有永恒的意义。我的理解是：在心理学的层次上，两者都体现为一种“舒适”或者“激动”的体验特征，但在哲学的维度中，幸福比之快乐则更具有经久不衰的特性。作为消费性的和有结局的快乐，完成一次少一次；而幸福却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意义生成的过程（我在以前的一个帖子中曾经强调过“注重”过程这个观点）。叔本华有一个谬论：即人生就是痛苦。他的这个结论恰好是将快乐和幸福混为一谈的必然结果：我们不满足就痛苦；我们过分满足了一样还是痛苦。所以人生就是个痛苦。我想，叔本华是拿着快乐当幸福来糊弄自己了，所以生活也就糊弄了叔本华，这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回到“养绣”这个实际的问题上来，傻子要说的是：养绣者不仅要享受饲养绣眼中所产生的快乐（一定的快乐是使生活得以维持的必要条件，就像一定的痛苦有助于维持我们对于生活得敏感性一样），更要分辨出痛苦和快乐的区别来，这有利于我们提高自身的生活质量。实际上，我们许多鸟友是在“幸福”的范畴中来饲养绣眼的：在一种注重过程的永无止境的追求方式当中，体验着一种对于“极限”的趋近，就像数学中的无穷集所显现的那样：有倾向而无结局。这种倾向使得我们的生活总有奔头。
下面来说说第二个感想。幸福是人类永远追求的一个主题，但在这个主题的下面却有着更为细致的划分，否则，我们还难免“一头雾水”。傻子是这样理解幸福的两个方面的。第一是它的丰富性。以绣眼的饲养为例，鸟友们是否有这样的“冲动”：欲得天下之佳绣皆置于于自家之堂内而后快。这不是什么毛病，也不算什么野心，这是“人情之常”。需要反省的倒是那种“如何得绣”的方式（是偷、是抢、还是......？等等，等等）。欲望本身何罪之有？！有罪无罪只产生在满足欲望的方式上。养绣者需要变化，需要某种“初始的经验”，这种初始的经验内在地含有某种创造性的成分。我们养紫燕，还要养暗绿，也许还想饲养灰腹，最后可能更想饲养“异相”之绣，总之，我们并不满足于现有的品种和水平（这本身不是坏事，甚至是好事情）。究其实质，我们是在追求着一种“从无到有”，“从有到繁”的丰富性。第二是它的深刻性。即使我们有些鸟友只喜欢饲养一个品种的绣眼（比如暗绿或者紫燕），我们也极少在一个档次或者水准上感到知足。我们总在精益求精，我们总在暗中较劲，我们总是希望自己的绣在众绣之中有更为上佳的表现，不是在这方面，就是在那方面，最好是在各个方面（比如：型、相、色、鸣等等）。如果一只绣眼有着其他众多绣眼所不具备的优点，那么，这只绣眼实质上不仅体现着深刻性（我有你无因而我比你深刻；）而且还展示着丰富性（绣眼还能有如此的表现？！）。设想一下：你的手中如果不仅有着他人没有的品种，而且还有着他人虽有但却表现不如你的一只“深刻”的绣，你难道不感到幸福吗？
幸福来自于丰富性和深刻性这两个方面，鸟友们可以都要，也可以只要之中之一。也许有人要发出这样一种疑问：我们为什么不都要？请诸位不可忽视的另一个问题是：这里还存在着获取“幸福”的能力和方式的环节。幸福是摆在那里的，还要看你是否有能力去追求它了；另外，还有一个社会的公正问题。本来幸福是个人的事情（它需要在人群中来显现和体验），但是，追求幸福的方式却离不开社会关系，这就产生了“公”与“不公”的问题。人类中的许多“不幸”不是追求幸福本身的罪过（一切物质和精神的欲望都是健康的），罪过产生在一种追求的过程和方式中。社会的不公由社会去负责（政府当然难逃干系）；而个人自身的“不幸”当然也需要自己去承担责任。我们鸟友们需要时常提醒自己的可能是这样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总在拿着快乐来当幸福糊弄着自己？到这里，休息一下。还是那句话：个人的一家之见，拍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