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开

lily · 发表于 2007-12-5 19: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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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性格非常内向、非常安静的女孩。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家里的乖乖女，从来没让父母操过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越来越为我操心。不为别的，他们担心我不成熟、想事情太简单，怕我不会谈恋爱或者受到什么伤害。于是他们开始费尽心思地为我介绍男朋友，见了几个，全都不中意。后来，他们又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了宇，我也就有了后来的幸福和现在的伤心……
见到宇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一动，那一刻我预感到，我和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一定会有故事。当然，我希望会是我所期待的故事——美好，并且不会那么短暂。接下来诚如我所希望的，我们开始了。由于我们各自的工作都很忙，平时很难见面，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有充足的时间一起出去走一走。
许多时候，我都很盼望某一天下班前，能够突然接到他的电话，约我一起吃晚饭或者一起出去随便到什么地方转转。更奢侈一点的想法是，他能够突然来接我下班。不过我盼望的这些都没有发生，我不怀疑他是真心和我交往，也确信他是真的喜欢我，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感情是那么含蓄，不得不让我也固守着自己的矜持。只是我一直猜不透，他的淡然背后恪守着什么。
终于有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约我散步。我们并肩慢慢地走着，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很不安。我很珍惜眼前这份感情，却没有多大把握，觉得随时有可能失去。偷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也正望向我，于是我们都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收回时，嘴边的话也欲言又止——
无意中，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个“丹”字。那显然是用很锋利的东西刻上去的，曾经的伤口一定很深，每一笔都是一道凸起的疤痕，清晰可见，仿佛一直蜿蜒到他的内心……
见我在看那个字，他像刚才一样淡淡地笑了笑说：“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那时我们感情很深，不过家人都反对，我们不得不分开……”听了他的话，我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起这些，他说不想隐瞒我什么，“因为看到你第一眼，我心里就有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一酸，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他说他会试着放下她，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希望我能理解他。那种酸酸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一直往上涌，往上涌，差点儿就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我赶紧望向别处，深呼吸，硬是把它们压了回去——
七夕节那天，我们是一起度过的。晚饭后沿着小巷散步时，他终于牵起了我的手。我笑笑没说什么，就放心地由他牵着，于是我们不再说话，就那样慢慢地朝前走着。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和他回家，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他笑了，停下了脚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慢慢把我拥在怀里，慢慢地靠近我。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他很温存，温热的唇软软地覆在我的唇上，连拥抱都是轻轻的，但却那么悠远而缠绵……
我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却只能由自己陷进去。可我知道，在他的心底始终有着她的影子，那个叫丹的女孩子。在这不由自主地深陷中，我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希望在自己静静的陪伴下，那道疤痕会被时光抚平。而这样的希望，又是多么侥幸，多么无奈……
又过了些日子，他再次约我出去。站在他的面前，我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处的时候，生涩而有距离。我突然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某种间隙，或许永远都无法跨越，无法填平。直到走出很远，我们依然沉默着，那是一种令人不安和窒息的静默，就像越积越厚的云层，在无声中酝酿着迅疾的风雨。
“苇，做我的姐姐吧。”果然，终于开口的时候，他这样说。这句话像是他突然间掷到我面前的一块巨石，我迅即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躲避，而是很直接地迎着我的目光，那一刻，我甚至莫名地觉得他的目光是真诚的。接下来，我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我是个天生就不懂得如何拒绝的人，只好听凭他的决定。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也只能接受，不管我有多么受伤，多么不甘心。
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没见过面，不过他反倒比从前更多地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但每次通话后，他都一定先叫一声“姐”，每次发来的信息，也都先是一个“姐”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不喜欢。
不过我从来没把这种感觉告诉他，而是继续听由他主宰着自己——或许只有这样，我们之间才能以他喜欢的方式继续，而我也才能继续静静地存在于他内心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继续蜷缩在这里等着他回来，还是试着慢慢地把手放开……
“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这是那首时下唱得正热的歌儿——《手放开》。有些感情或许就像歌里唱的，“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的确，如果一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无力把握的话，为什么还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肯放手呢？如果注定没有未来，又何必丢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