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画眉的故事之三十九

小黄袍 · 发表于 2011-6-9 18:08:11

      无心插柳

               ——画眉的故事之三十九

                  初识李老五 !

   周建华在电话里催促李老五赶紧提雀上山。
   “王哥，这儿人多，我们去庙后头等，我叫李老五一会儿把雀提到庙后的树林里。”建华诡秘地对我说。
   城隍庙所在的山头，其实只是一座大山的支脉。城隍庙后面是一片杂树丛生的斜坡，再往后坡度逐渐走高，陡峭的山势一直延伸到大山的顶峰。山腰上，有一条羊肠小路自右向左，弯弯曲曲直通城隍庙。当时，李老五就是沿着这条小路，来到庙后的树林里和我们汇合的。
   李老五大约24、5岁，像大多数月亮山区的老乡一样，个头不高，黑黑瘦瘦，看起来有些干练，似乎见过些世面。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同村鸟友吴老南。
   我细细观看李老五那雀，个头儿也就中等大小，生的却很紧凑，眼睛远看墨如点漆，近瞅黑中泛红，好似老抽酱油，周身毛色青黄——仿佛秋天遭霜打的茅草一般，异常干枯。该雀见雀不扇翅，不鸣唱，只是埋头啄笼，属于那种不事张扬的实力派。
   李老五告诉我说，这雀有两大优点，一是性格特好，打架不选地方，不选雀；二是打斗起来把重嘴重，动作迅猛，不拖泥带水。雀子是换毛前到加勉乡买的，目前在他手里已经赢过10多架，都是速战速决。
   昨天，李老五和好友吴老南提雀来到城隍庙，见雀状态正常，两人一时兴趣大增，于是倾其所有，把带来的400元悉数押上，一博为快。以老五的话说，一是想试试该雀的能量，二是想赚点路费，可是等了半天却没人接招。
   城里的鸟友见两位乡下年轻人有点狂，便打电话叫来丁家福。
   在从江画眉圈中，丁家福可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军人出身的老丁，转业后在林业部门工作，爱雀如痴，数几十年养雀不辍，常常为寻好雀跋山涉水而在所不惜。
   当时，老丁手头有只颇负盛名的斗雀，名曰“精华”。或许因为老丁平时常在城隍庙遛雀的缘故，该雀在城隍庙可以说战绩辉煌，是这座山头的草头王。该雀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对新环境适应性差，打斗选地方，离开城隍庙便斗志锐减，经常是对手冲进笼来便落荒而逃。
   老丁在凯里有房，曾几次带“精华”去凯里小住，并在苹果山小试牛刀，战绩几乎为零。
   鸟友们说，“精华”是典型的“乡猫”（上不了大阵）。有位经营餐饮的熊姓老板不信这个邪，花重金将“精华”收入囊中，带来凯里，每天专遛苹果山，风雨不辍，很长一段时间后试打，果然有了胜绩。连赢数架后，“精华”被外省鸟友高价买走。此是后话。
   听说有人在城隍庙叫板，年过花甲的老丁火速携爱将“精华”赶到现场。但看到李老五那雀来势汹汹，老丁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应战。老丁太了解自己的爱将了，“精华”只要接招胜率则大，但即便在自己的大本营城隍庙，“精华”也有不接招的时候。
      连老丁的“精华”都不敢接招？如果真是如此，李老五这雀不可小觑。世界上就有如此凑巧的事，我正想找当事人问个究竟，老丁竟然来到城隍庙后。
   我和老丁是多年的朋友，直截了当地问他，李老五这雀到底如何？昨天“精华”是否真的不敢应战？
   老丁意味深长地对我笑笑，说“雀是只好雀。不是不敢应战——我的“精华”怕过哪个？只是觉得不太划算，老板选雀，拿我的雀来当靶子，傻瓜才干呢！再说，人家乡下崽找只好雀不容易，打输了就不值钱了。老五的父亲当过村支书，以前我下乡时在他家吃过饭呢！是不是老五？”老丁说着，拍了拍李老五的肩膀。
   老丁一般不会轻易夸别人的雀好，这番话虽然说的有些含蓄，已经是对李老五的雀最高褒奖了。
   正在这时，李老五接到一个电话，说赛场那边有人找他，于是便到庙前去了。
   见李老五去了庙前，建华有些着急：“王哥，听我的话没错，当机立断，不然这雀就是别个的了。”
   我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于是拨通李老五的电话，叫建华催他立即回来。
   不一会儿，李老五回来了，说赛场那边有老板为他的雀投了标。
   从江画眉比赛有个特殊规定，一般雀只须缴纳少量报名费即可参赛；好雀可以投标，投标的金额必须高于普通雀报名费，比赛时以投标金额高低决定雀的出场先后顺序。实行此规定好处是，好雀可以强强相对，率先上场打斗，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常规比赛好雀因抽阄运气差，碰不到对手打不出好成绩的弊端。
   有人帮李老五投了标，也就意味着一会儿他的雀要率先上场比赛。形势陡然变得严峻起来。
   前面说过，这次从江之行，我并没有打算买雀，因此也没带更多的钱来。而囊中羞涩，偏偏却遇上了好雀。
   事不宜迟，我当即立断：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拿下李老五这只雀。
   此时，李老五的电话再次响起，接完电话说，裁判叫他提雀进场。
   建华急切地劝他：“还是别打，卖给王哥算了。打赢也是卖，打输就不值钱了。”
   李老五有些犹豫，说有老板为他投了标，不打对不起人家。
   建华说：“老板是叫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老板，不要以为外来的都是大款，有的还不如当地人值价呢。”
   我说：“老五,你和建华是亲戚，我和建华是朋友，这雀我也没见打过，我相信你和建华。你说个最低价，我要得起就要，要不起你就提雀上场。”
   一旁的老丁和吴老南也在竭力帮我劝说，李老五的口开始松动了。
   费了一番口舌，双方终于以2780元成交。
   我掏出身上仅有的2000元给李老五，讲好所差的部分建华跟我去住宿的地方去拿。 1w35 H9\g
   我和建华一起下山，来到县林业局招待所，向同事秀伟借了800元。
   建华接过钱说：“王哥，还应退你20元。”
   我说：“多谢你了建华，那点钱买烟抽吧！”
   前来参加大歌节活动时，家人再三叮嘱我买些从江土特产回家。结果那次带回凯里的，除了大会发的一箱椪柑，就只有李老五那只雀子。
   我给那只来之不易的雀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李老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