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京城养鸟掌故之三——小巷幽鸣

大江东去 · 发表于 2008-12-24 19:47:03

旧时南京的“大马路”，实也只能走马的道路，马车走在路上，咯登咯登的马蹄声，给人以中世纪世俗社会的那种遗韵，那时的可以唯一称之为噪声的，也只是今人再难“享受”到的车马声喧了。而车马所发出的有节奏的那种镝镝声，让各种人的感受却迥然不同。想当年，那位高唱“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煞看花人”的李煜，在亡国被俘的屈辱岁月中，悲忆那当年那的吴风汉韵时下的“美好时光”——“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一如金榜高中的举子，那种“金榜题名马蹄疾”的轻狂书生的张扬，马蹄声是多美妙的乐音啊，可对那些戍边的战士，却是要抛妻别子、踏着叫人心碎的马蹄声，走上很可能落得马革裹尸还乡的悲怆之路。这马蹄声扰乱了多少人的美梦，可这镝镝的音响，有如历史的时钟的走动，走到21世纪，便成了现代人几乎用钱也买不来的消遣了。
那曾经萦绕在人们旧时记忆中的条条小巷，有说不尽的故事，那清晨起身即有细碎的噪音让你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一阵阵鸟鸣袭来，让庸懒在床上、享受着值千金的春宵一刻的人们，突然有豁然开朗、且似乎又对人生的这本书难以悟透的失落者们以一杯清醒剂，那只被誉为知更雀、英雄鸟的画眉，最早发声唤醒那些尚须为生存而奋斗的云云众生。
小巷中与画眉鸟和鸣齐唱的绣眼鸟，唱声阵阵入耳，絮絮叼叼地摧人奋进，当春风又绿江南岸时，秦淮河柳新发绿芽，两岸百姓人家，纷纷将笼中小鸟捧出迎春，人鸟沫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细心品赏鸟儿的春天放歌。南京的升斗小民，极爱养鸟，最普遍养的是画眉与绣眼鸟，君若走近城南城西一带，有些尚末拆迁的小街小巷，常在不经意间，传来阵阵的鸟鸣。那时的传统人家，越是人丁不旺的人家越要养几只鸟，以示家中人气颇旺，不至被人冷落。据说当时的旧江宁县长极爱养鸟，曾用自己的一幢房产，与人换了一只百灵鸟。其疯狂的程度，令今人叹服不已。那时玩百灵的人，多为有身份的“ 成功人士”，家有花园和宅院，此非一般市民力所能及，其中也不乏通晓养鸟之道的玩家。据说南京的玩百灵的角儿中，有“ 高家口”和“ 夏家口”之说，玩友均喜以这两口为范本，以压上高夏两口为正宗。待续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