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员］之民国枭雄——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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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时代之军阀，大都毕业于军官学校，文武全才，唯张作霖与张宗昌，皆只读一年私塾，是道地的“绿林大学”出身，草莽枭雄。
　　张作霖1875年生于奉天海城。自幼游手好闲，十来岁时随乃父出入赌场，养成了敢于孤注一掷的赌徒性格。
　　十四岁时，其父因强逼另一赌徒卖妻还债，在河滩上狭路相逢，被对方活活踢死。张家极穷，用一张破苇席将尸体草草就地掩埋。不料张作霖发迹之后，竟传出“张父死后葬在‘龙脉’上，儿子才当了大帅”、“张作霖是天上二十八宿之娄金狗转世”的说法。此类说法大约始于流氓皇帝刘邦，到张作霖可能就收尾了。
　　父死后，张作霖做过小买卖，学过兽医、骑射，在大车店当过伙计，干过土匪、与匪相通的保安队，当过兵，开小差回来赌博、通匪、网罗散游勇士，当上了土匪头目。经过不断的角逐、并吞，张作霖的摊子越拉越大，成为绿林一霸，后来的奉军将领汤玉麟、张景惠、张作相等也来投靠。心怀异志的张作霖从而滋长了投向官府、升官发财的念头。
　　
　　
　　机会终于来了。盛京将军赵尔巽（一说是奉天将军增祺）夫人回奉天时，被张作霖闻讯截住。夫人预想一是劫财，二是受辱，孰知却受到极为周到的款待。张作霖趁陪其随员抽鸦片之机，将“不愿为匪，希望招安”的心事和盘托出，将军夫人喜出望外，自然满口承诺。后来便在地方士绅的担保之下，招安入编。张作霖从此摇身一变，从马贼头目变为吃皇粮的堂堂营官。
　　在日俄战争中，张作霖施展手段，两面三刀，左右逢源，扩大了势力，升为五营管带。
　　张作霖极善巴结上司，投其所好，爱钱的送金银，爱马的赠良驹，因而仕途顺当，直上青云。
　　张作霖设计诱杀了曾结为“金兰之盟”的另一大土匪头子杜兰三之后，晋升为统领。
　　任清军巡防营统领时的张作霖，尚是“嘴上无毛”的年轻人。
　　张作霖曾奉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之命，剿匪有功，又进剿以沙俄为主子的蒙匪陶克陶胡。他非常卖力，亲率马队在漠北荒原中与之死战，穷追不舍，昼夜奔驰八百余里，终获全胜，算是为国家民族，立下一功。
　　辛亥革命的火焰，不久也在奉天燃起。但因革命党人手无寸铁，很快就被张作霖剿灭。革命党首领张榕等被五花大绑，斩首示众。张作霖更加受到总督赵尔巽的赏识，被清廷任为“关外练兵大臣，赏戴花翎”。
　　此时清廷已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老张如何不知？便打定主意，改换门庭，从铁杆保皇摇身一变为拥护共和。他见袁世凯当上了临时大总统，已有主宰天下之势，寻思要想在东北三省大干一场，必须尽快与袁世凯拉上关系，便派人带钱入京活动。很快，二十七师中将师长的任务便下来了，连总督赵大人也感到十分意外。
　　张作霖势力急剧发展，不久就挤走他的“恩公”总督赵尔巽，接着又干掉新总督（也是“恩公”）张大人的军事头目王彪，并利用奉天群众的反日热情，大唱守土有责的高调，坍总督的台。
　　张作霖在发给袁世凯的电文中说：“中日交涉，只可力争，不可退让。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倘交涉破裂，作霖原率二十七师在关东与日军血战到底，不雪国耻，誓不瞑目！”把自己装扮成爱国爱民的英雄。
　　谁知这一招却给老袁添了麻烦，不对他的心坎，遂施调虎离山之计，想以提升张作霖为黑龙江将军之名，将其调离奉天老窝。张作霖怎会上这个当？袁世凯遂与段祺瑞商议，命张作霖来京训谕。
　　张作霖抱着“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的态度，将两个师的兵力作了安排，带着一尊赤金佛像和一营卫队，晋京面见袁世凯。
　　张作霖入京后，先摸了摸底。有人劝他见袁世凯一不谈“中日二十一条”，以触袁世凯之忌，二可略露共和不如帝制之意，以逢其好。张作霖依言而行。袁世凯见张作霖很痛快便来京，倒也服其胆略，且张作霖已掌握两个师的力量，心想还是先稳住，加以笼络为上策。
　　
　　
　　
　　据说会见之日，袁世凯尽显大总统之威仪，着天蓝色陆海军大元帅礼服，佩宝星采金大元帅肩章，领、袖绣满金线嘉禾，头戴白缨元帅冠，胸前挂满各式勋章，耀眼生辉。袁世凯身材矮胖，两腿较短，宽唇巨口，双目炯炯有神。张作霖毕恭毕敬，小心应对，最后发誓“忠心保国”，深得袁世凯欢心。随后赏赐了两件礼品：一件是一台二尺多高的西洋座钟，通体镀金雕花，镶红蓝宝石，钟顶上有一楼上楼，立着四个西洋美人，一上发条便手拉手跳起舞来。另一件是一块镶着一圈珍珠的金壳怀表。
　　原来张作霖毕竟发迹不久，还未见过大世面，这番入总统府，眼花缭乱，竟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据说他一边与大总统应对，一边盯着陈设于橱架之上的这两件宝贝看，被袁世凯察觉。“舍不得金弹子，打不着巧鸳鸯”，为了收买这个“草包”给自己看住东北，袁世凯便忍痛割爱了。但他对这个“草头王”并不放心，随即将干儿子段芝贵调到奉天任总督，替下已干不下去的张锡銮。
　　袁世凯称帝，张作霖通电拥护：“关内外有异议者，作霖以身当之，战死无憾！”后来得了个二等子爵的封赏，跟曹锟一样。
　　护国军起，张作霖被封为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兼巡阅使，奉命抽两个旅南下。张作霖用杨宇霆之计，先答应下来，随即以此为借口，向袁世凯要了一个旅的饷械。得手之后，便以奉天各界的名义向袁世凯通电要求：
　　奉天边疆多事，地方不靖。保境安民，全赖盛武将军。顷闻政府有抽调张师远征之议，代表等曷胜惶惑。撤此干城，省民何依。转此吁请大总统取消调兵之议，依顺民意，以恤民生。
　　老袁这次可吃了个哑巴亏，真是“任你奸似鬼，吃了老娘洗脚水”。
　　
　　
　　张作霖随后又软硬兼施收服了悍将汤玉麟，赶走了不服管制的另一师长冯德麟（资历比张作霖高）。冯德麟一时糊涂，后附逆张勋复辟，想改善自己的处境。谁知他在奉天的二十八师全被张作霖卡住，一兵一卒也调不过来。张勋一垮，他“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落得个锒铛入狱。张作霖又做好人，派人前往保释，趁机将二十八师整编，给冯德麟在总统府弄了个高等侍从武官，彻底除了心腹之患。
　　
　　
　　
　　这就是张作霖高明之处。他搞垮了一个敌手之后，却不为已甚，给对方留一线生机，稍许挽回不义之名，绝不赶尽杀绝。
　　此时段祺瑞当政，其高参徐树铮为拉拢张作霖，将副总统之位许给张作霖，后来兑现不了，又疏通北京政府任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便施展权术，将吉、黑两省原督军赶下台，任命亲家鲍贵卿为吉林督军，亲信孙烈臣为黑龙江督军，奠定了独霸东北的基础。
　　张作霖即得东三省，又欲取内蒙古，乃将长女许配达尔罕王之子包布，效仿汉公主和番故事。但他这个公主却并未出塞，而是让将包布这个傻女婿定居于奉天，实则成为人质。据传办喜事那天盛况空前，陪送嫁妆有一百二十抬之多，金玉珠宝，耀眼生辉，最前头的已入王府，尾巴来未出帅府。百姓争睹，万人空巷。迄今还有老人夸这奉天城古今第一份阔嫁妆。后来达尔罕王来到奉天，张作霖竭力招待，使之尽享声色之娱而“乐不思蒙”，从此内蒙亦归张作霖控制。
　　张作霖知人善任，财政厅长王永江积极改革，恢复生产，发展经济。三年下来，物阜民丰。王永江还擅长草书，恰张作霖附庸风雅，王永江便教他专练“虎”字，一笔成功，左右争相吹捧：“非虎将写不出此‘虎’字也！”
　　东北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奉系实力日益雄厚，与关内直、皖两系，势成鼎足三分。
　　1920年，关内直皖相争，张作霖暂守中立，坐收渔人之利。实际张作霖此时的方针是联直反皖，因皖系的卖国外交和武力一统政策已不得人心，且其在西北扩张，已影响蒙疆。
　　直皖战争，一触即发，京、保一带，战云骤起。总统徐世昌生怕直皖火并激成政变，乃发电敬请张作霖入关调停。
　　
　　
　　
　　张作霖见是昔日“老领导”徐总统电请，是个出头露面、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便痛快答应，带领一团卫队，坐上架着机关枪的钢甲火车赴京。
　　张作霖先见徐世昌，再见曹锟、吴佩孚，后见段祺瑞，以调停为名，行联直反皖之实。这些情况，都被段祺瑞之军师徐树铮打探清楚。徐树铮知道张作霖的真实用意，决定对张作霖下手。
　　好个徐树铮，拜访张作霖时，先用“我们推举你当国务总理”的甜言密语稳住张大帅，然后诚恳提出邀请张作霖往团河与段祺瑞进一步面谈。张作霖当即答应后天前往。
　　然而小徐这等伎俩，在“绿林大学”出身的张作霖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张大帅机警地觉察到徐树铮面隐杀机，侦探又报告有军警向团河移动，觉得马虎不得，遂立即行动，带着保镖汤玉麟六人，乔装前往六国饭店，在那里穿上早就准备好的铁路警察制服，从饭店后门上车，直奔前门车站，此时一列客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往奉天。
　　徐树铮也没歇着，一直在观察张作霖的动态和行踪。他布置除掉张作霖，并未得到段祺瑞的同意，因为段祺瑞考虑现在杀张作霖，结果奉直必然联合夹攻皖系，后果严重。现在张作霖并未公开决裂，尚可利用，何况张作霖狡诈多变，今日反皖，明日将会反直。但徐树铮一心要除张作霖，免留后患，就像赤壁战前的周公瑾欲除孔明一般心态。
　　徐树铮带人到六国饭店，扑了个空，方知张作霖已开溜，赶忙通知前方廊坊站截车，等侯搜查。自己带人另乘专车赶往廊坊，不料仍旧扑空。
　　原来张作霖一行并未上客车，而是急中生智，上了停在客车边上的一列开往山海关的货车。不然，张大帅已经做了徐树铮的枪下鬼了。
　　张作霖便决定以武力调解。他先是与直系联合通电，声讨段、徐，接着调七万奉军入关，形成夹击皖军之势，不出五天，便获全胜。张作霖以极快的动作抢夺战利品，全部运回奉天，又趁皖系溃败，西北空虚，进军占据察哈尔、热河、绥远，获得“蒙疆经略使”官衔。入关部队仍驻扎津浦、京津铁路沿线，作后盾。
　　
　　
　　
　　张作霖趁驻京之机，与直系军阀曹锟联姻。但曹锟手下的吴佩孚不听命令，飞场跋扈，张作霖知道奉直合作好景不长，乃积极扩军备战、招兵买马，以达到“二十万入关打仗，十万留守后方”的目的。此时东北人民早已苦不堪言。
　　这时日本决定支持张作霖进入中枢。亲奉的梁士诒任财政部长，以“与日共管铁路”为条件秘密向日借款，引起全国反对。吴佩孚在通电中痛斥梁内阁，顺带张作霖：“如有敢以梁士诒之举为是者，其人即为梁之谋主，全国之公敌，凡我国人当共弃之。为民请命，当效前驱。”
　　张作霖则为梁士诒辩护，展开“电战”，剑拔弩张。王永江等少数反对对直用兵，无济于事。
　　第一次直奉战争，奉方仅打了七天便一败涂地，其失败原因主要是奉军素质不高。名为二十万，但才招来的兵未经良好训练，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战事失利，逃命要紧，连督战队的机枪也制不住。将领也多老化，如张景惠等，只知拼命。而直军训练有素，吴佩孚又善于作战前动员，士气较高。
　　张作霖回到奉天，宣布东三省独立自治，与北京政府断绝关系，自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
　　张作霖痛定思痛，对失败原因作了深刻反省，认识到非大抓整军经武不可。经过两年努力，到第二次直奉战前，真正有战斗力的已达三十万，至1923年扩建的海空军，在全国均占绝对优势，这就更助长了张大帅穷兵黩武、问鼎中原的野心。
　　1924年9月，张作霖通电讨直，战前动员：
　　“这一仗，咱可把攒了好几年的血本都押上了，只许赢，不许输！吴佩孚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大家都得豁出那百十多斤！”
　　战斗异常激烈。战场上炮火连天，顷刻尸横遍野，城乡成为废墟，百姓死伤流亡，惨不忍睹。
　　奉军攻势凌厉，炮火猛烈，长城脚下，一片焦土。但直军固守待援，坚不可摧。后奉军少壮派郭松龄奇袭成功，东线直军一败涂地。西线冯玉祥因受吴佩孚顷压，与张作霖联系，接受巨款，阵前倒戈，挺进北京。因奉军势大，只得请张作霖入京，共商大计。
　　
　　
　　
　　当冯玉祥欲说服张作霖，请孙中山北上时，张作霖很不高兴：
　　“请问孙中山这位海陆军大元帅，究竟有多少人马，竟打算到北京来坐天下？冯总如果欢迎孙文北上，我们唯有各行其道了！
　　张作霖骄横异常，大有“如今天下，舍我其谁”之概。冯玉祥势单力薄，只得屈从。部下邓宝珊等建议兵变，杀掉张作霖，以除心腹之患，冯不从，因此时入关奉军已达三十万之众，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不如先忍一忍。
　　张作霖乘此良机，调动奉军源源进关，大举南进，迅速抢占直、鲁、苏、皖、沪。将杨宇霆、张宗昌、姜登选等分任苏、鲁、皖省督军。
　　奉军军纪极坏，所至之处，大刮地皮，收捐征税。大兵则如流氓盗匪，强奸民女、强抢财物、打骂百姓，终于惹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奉运动，并很快就被江浙军阀孙传芳利用了。
　　孙传芳为保住自己的地盘，反守为攻，以国人拥护为依托，与冯玉祥联系，联合闽、赣、鄂、苏、直系旧部，于1925年就任五省联军总司令，通电反奉。
　　此时各地奉军将领皆沉醉于花天酒地之中，又是孤军深入，从北至南，有如一字长蛇。仅一天孙军便攻下上海，奉军一触即溃。孙传芳乘胜追击，一直打到徐州。
　　张作霖重整旗鼓，正欲再战，不料此时却闹出个郭松龄“窝里反”，几乎丢了奉天。
　　郭松龄是少壮派军官，思想先进，痛恨张作霖穷兵黩武、祸国殃民，他对十分赏识自己、倚自己为心腹的少帅张学良说：
　　“我已不能再忍，决定以兵谏请老帅下野，老帅思想顽固，一意孤行，东北局面倘不断然改革，前途堪忧。松龄绝无私心，只求老帅让贤，少帅主政，停兵息战，休养百姓！”
　　张学良虽认为郭松龄言之有理，但要他兴兵讨父却承受不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郭松龄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郭松龄部一向战斗力强，又以少帅为号召，进军神速，秦皇岛、山海关、锦州城，一路拿下，挥戈直指奉天。眼看老巢不保，张作霖虽然声嘶力竭地给部下吹牛打气，暗地却布置军需处长提出现款八百万，准备向北逃窜，以避锋芒。奉天城一片混乱。
　　
　　
　　
　　
　　谁知战事却发生逆转。一则郭松龄在战场上没有接受日本人提出的苛刻条件，日人对他失望，便出动关东军帮助接受条件的张作霖作战。郭松龄部久战兵疲，怎当得此生力军？再则部队士气急剧低落，少帅张学良已公开站到乃父一边，“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政治攻势很快将郭部的军心瓦解、不堪一击。郭松龄此时又没有听从刘振东避开日军主力的作战计划，在战略上犯了致命错误。冯玉祥军也未及时支援。
　　可怜郭松龄兵败逃亡，夫妇俩被奉军擒获，杨宇霆当即下令就地正法，一腔热血染红了白山黑水。张学良闻此恶耗，痛哭失声。
　　郭松龄的失败关键在于后台人物张学良的拆台。张学良虽比乃父思想先进，也具爱国爱民之心，但他受封建愚忠愚孝思想毒害太深，既断送了爱国将领郭松龄，也铸就了自己悲剧的后半生。
　　在庆功宴上，张作霖闻知缴获大量内部私通郭军的函电，摆摆手说：“统统烧了，罪在郭鬼子一人！”一如官渡战后之曹孟德。
　　东三省此时已是民穷财尽，百业萧条。为扩军备战，奉军更加横征暴敛，同时大举外债，强发公债，并诱农民种植毒品，以增收入。
　　此时张作霖拥兵四十万，在军阀中实力最强。吴佩孚、孙传芳等共推张作霖为安国军总司令，坐镇京津联合对付冯玉祥的国民军和蒋介石的北伐军。孙传芳、张宗昌任副总司令。
　　张作霖等疯狂镇压“赤化”活动，不顾抗议，派军警冲入苏联大使馆逮捕李大钊，予以杀害。
　　蒋介石派人与张作霖商谈议和，要奉军退守东北。张作霖不甘屈从，欲先统一北方，乃成立安国军政府，就任中华民国陆军大元帅，实际上是北洋军阀的最后一个小朝廷。
　　日人乘张作霖掌握北京政权之机，加紧向张作霖索取特殊权益，要张作霖履行出兵讨郭时所订密约，激起东北人民的反日热潮。
　　张作霖既慑于群众反日声势，欲顶一下日人以缓和局势，又苦于日人贪得无厌，勒逼日紧，思改换门庭，转倚英美。于是与日商谈之时，态度一转软拖为硬顶，引起日人的极大不满，乃决计杀害张作霖，换以亲日派杨宇霆。
　　日使芳泽曾威胁张大帅：“阁下应请醒些，你能打得过北伐军？”
　　“打不过我们再撤回去也不晚！”
　　“只怕到时侯你过不去山海关了！”
　　日人说到做到。关东军司令官冈村自作主张，决定先斩后奏，拟订“皇姑屯”行动绝密计划，在奉天给张作霖大帅布下了“必死之阵”。
　　为绝对保密，日军河本大佐从朝鲜驻军借调了一个工兵队，在奉天西北皇姑屯附近两条铁路干线变叉处的桥洞上，埋下了三十麻袋黄色炸药，在五百米处建临时瞭望台，用电机控制引爆，还在爆点以北装置了脱轨机、部署冲锋队，以防万一。
　　这时张作霖的处境已很危险，日本人逼，蒋介石打，部下抗令，群众示威，在北京越硬撑将越被动，不如及早回撤，再作打算，遂发出“出关通电”：
　　余此次出关，本为救国而来，志未得偿，不忍兴兵再战，危及国民，爰即整饬所部，退出京师。
　　离京前，张学良得到“日本守备队近来在皇姑屯铁道口戒严，行动可疑”的消息。他虽认为日军当不致干“出格”之事，但仍劝老帅改道，乘汽车返回奉天，被张作霖认为是胆怯之举。
　　6月3日晚，张作霖留下张学良善后，离开北京，从此踏上了不归之路。
　　天亮时，专车将抵奉天，正当随员庆幸平安抵达之际，专车开近高道口，忽见铁路百米开外有两名戴白手套的日本军官，向南门铁路方向连打手势。猛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专车被颠起脱轨，张作霖所乘花车车厢全塌，扭曲变形，前后车厢冒出烟火，铁桥被炸得七零八落，桥墩也被炸掉半截，到处是伤亡者，现场惨不忍睹。副官在炸翻的车身底下翻出张作霖，只见他血流全身，一条腿、一只胳臂被炸断，只有少许皮肉连着，已是气息奄奄。加到帅府，方知张作霖内脏也严重受损，行将断气，只勉强说了几句话，又连喊两声“小六子（学良）！”便撒手西去，饮恨归天，终年仅53岁。张作霖死后，帅府为隐瞒大帅死讯以待少帅归来，还作了精心安排，终于瞒过了日人（以为未曾炸死，不敢妄动）。后来少帅除掉亲日叛国的杨宇霆，稳定了东北局势，于1929年易帜，使中国达到基本统一。

沈阳老张

[s:4] 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