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阳，9个孩子的学校

星天外 · 发表于 2010-8-2 00:57:25

初见代课老师黄招，是在这所只有9人的偏远山村小学里。此时，黄招正在教二年级语文《看雪》，这篇课文，讲述的是台湾小朋友希望到北京赏雪、玩雪的故事。黄招的讲台下，5个学生是他全部的观众。在黄招的引导下，孩子们不但知道了台湾海峡两岸的历史由来，还懂得了什么叫“两岸三通”。虽然身处偏远山区，但对于时事的了解，黄招总能融进自己的课堂中。深秋的浏阳西南山区，已经寒意逼人，但老桂小学9个孩子朗朗读书声，穿透寒意，让黄招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今年34岁的黄招，是一位有着16年代课教学的“全职老师”，这里的“全职”，不仅指他教授学生语文、数学、思想品德，就连住校学生夜间入寝、被窝是否盖好，他也得定时查看。
  浏阳西南部杨花乡老桂村，位于海拔400多米的山区，站在村部前，与株洲醴陵交界的山头清晰可见。有一座只有9个孩子、2名教师的山村小学。由于学生人数稀少，这所11人学校显得有些另类。当采访车开进老桂小学的时候，已将近中午11点。从长沙出发，需要历经3个小时的跋山涉水，这还多亏了一条一年前修通的乡村水泥公路。据说在卵石路时代，村民们下到杨花乡赶集就需要花上个把小时，上山更难。
      由于老桂村耕地、水田缺乏，且地理位置偏僻，村上几乎全是山林，受制于地理环境，老桂境内没有工业，也没有形成规模的农业，加之当地政府实行了封山育林措施，全村在籍的1800多人有7成已经外出务工，大部分适龄儿童也随同父母迁移到山下或者城镇的小学就读。于校长由于患有腰椎间盘突出，生活不便，现在主要由代课老师承担教学任务。
  黄招是土生土长的杨花乡人。高中毕业那年，正遇上村上小学合并，当时总共才6名公办老师、2名代课老师，因此黄招被招聘进入教师队伍。为了便于照顾和管理，9个孩子被安排在一间大教室上课，四年级对着西边的黑板，二年级的对着东边的黑板，黄老师给四年级上20分钟课程以后，布置作业又到教室另一边给二年级的上课，一堂课来来回回走上好几趟。有时候四年级在朗读课本，二年级则在做算术。在这9个孩子中，除了黄从文、唐星和黄纲贵住校以外，离学校最远的是黄纪祥了，尽管还只有7岁，但他每天由爷爷陪着走8公里山路才能到学校。这些孩子的家庭经济条件都很差，有条件的都外出就读去了。半年前，一家名为“湖湘义工”的爱心团体给学校捐献了一批图书，这让孩子们在午后找到了乐趣。
      老桂村，因村内桂树多而闻名。只可惜，如今桂树大多都已被村民卖出换钱，只剩下一棵每年开两次花的金桂树。不过，在老桂学校门口，却有一棵名叫“调羹树”的千年神树，还有一口清凉润喉的老井，在佑护着这群孩子们。相传老桂村的刘氏祠堂，每当红白喜事来临，只要在树下的井边烧钱送纸，第二天在井边就会出现酒席上所需要的调羹和饭碗。而这口古井，现在已经成为孩子们的生活水源，甘甜润口。
11时40分，下课铃响起，此刻，孩子们依次洗手、盛饭，坐一起等人齐了再一起吃，吃完后保证自己碗里没有剩一粒米才能收拾碗筷。蒸肉、红烧辣椒、酸豆角，还有水煮包菜，9个孩子4份菜，在记者面前，他们吃得很腼腆。与城里孩子不同的是，学校没有小卖部，学生们也从来没有零花钱，孩子们吃饭都很懂事，自己夹菜、添饭，2碗米饭下肚不要紧。不过，学生的食宿都有政府补帖，500元一年，扣除寒暑假，孩子们可以得到2元1天的补贴，为此，家长们只需要支付200元一学期的伙食费，就可以在学校搭餐了。
      用铁丝线加固的楼梯护栏、很久都没有响起的坏掉的电铃，不断脱落的学校大门、缺失的篮球架……校长于锡淼告诉记者，学校体育设施很落后，前不久，乡中学送来了篮球和羽毛球，让孩子们有了些体育设施。正因为村里区位劣势，经济发展很慢，老师外流、村民外流、学生外流，才导致了目前这种境况。现在，浏阳市政府已决定拨款6万元，对学校举行修缮，只有条件更好，才会吸引学生回流，有责任让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享受到应有的教育，让他们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家乡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