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首任侍卫长王世和的故事

峡山散人

王世和，是蒋介石第一任侍卫长，也是蒋介石表侄，究其亲属脉络，按王世和的祖父与蒋介石母亲王采玉，系堂姐弟关系。浙江奉化溪口镇葛竹村地处偏远，人口寡少，地方营生条件艰困。王采玉嫁到蒋家后，堂弟曾在在蒋家「玉泰盐铺」当店员，若干年后，堂弟之孙王世和年方弱冠，一直待业在家，王采玉受堂弟请托，为孙儿代觅营生职业，她见堂侄孙王世和虽仅私塾文化水平，但秉性忠厚纯朴，反应机伶，手脚勤谨，遂令其在「玉泰盐铺」当学徒店员，顺便在蒋家听候差遣。蒋介石元配毛福梅既要侍候婆婆，又要帮忙婆婆照管盐铺生意，忙进忙出，遇有杂务，即吩咐王世和代为操办。王世和年纪虽轻，总能巨细操办，成为蒋家得力助手，甚得欢心。



一九二一年六月十四日，王太夫人王采玉病逝，蒋介石返家奔丧，为王采玉守制期间，「玉泰盐铺」暂时歇业，王世和遂无业在家。守制期满，蒋介石奉孙中山之命，「墨绖从公，来粤助战」。此前，蒋介石与粤军将领矛盾甚深，蒋介石对广东军队衷怀戒心，临行，犹然游疑不定，深恐此行粤军对他采取不利行动，故而计思挑选忠贞可靠的家乡壮丁，组织一支小规模近身侍卫队，作贴身保卫，严防不测。



蒋介石回乡守孝期间，见盐铺店员溪口葛竹农家的堂侄王世和，长得精干结实，反应灵活，便命其广招体格健壮，吃苦耐劳的家乡青年。透过邻里乡党关系之援引，又挑选蒋恒祥、蒋瑞昌、蒋甫元三名蒋姓宗亲侄辈，担任近身侍卫，组成四名成员的侍卫小组。王世和是年二十三岁，较其它蒋姓侄辈年长，蒋介石遂命王世和为首，侍卫均听从他调度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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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斯时在溪口乡里已颇有名气，临行之日，乡亲戚党送行者甚众，一九二一年十二月十二日，王世和等四人紧紧跟随蒋介石，从溪口离乡，一路步行护送，到达宁波，改搭首航之「新江天轮」，航往上海。抵沪之日，蒋介石投宿上海「新亚旅社」，王世和等人则借住陈果夫寓所，在上海等候前往广东的轮船。一周后，轮船进港，王世和及侍卫三人跟随蒋介石前往广东。



    到广东后，孙中山任命蒋介石为第二军参谋长，第二军军长为许崇智。一九二二年二月二十七日，粤军在桂林举行北伐誓师大会，出师北伐，这次战斗受陈炯明之掣肘，而未达决定性之胜利，战斗于三月二十日结束。战斗期间，王世和不但随从蒋介石贴身保护，还曾担任厨师，为蒋介石烹馔宁波风味菜肴，蒋恒祥、蒋瑞昌、蒋甫元三人负责肩扛蒋介石的行李，职司贴身任务。



    战斗过程中，因湘军火力强大，蒋介石为了计诱敌军炮兵，命令副官刘祖汉搜集五颜六色之被单及大布巾，制成大型旗帜，插满整个山头，敌军误以为插旗之山头有重兵布防，敌军炮火就朝插旗方向猛烈炸射，蒋介石目的在虚耗敌军火炮，并迟滞敌军之行动，静候北伐军后方增援部队的到来。



    陈炯明叛变时期，刘祖汉了为保护蒋介石，被炮弹碎片削去一臂，负伤仍然坚守岗位，直到战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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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二年四月二十三日，蒋介石因与粤军将领不和，愤而离粤，返回奉化老家，王世和等人也随行返乡。六月十六日，陈炯明全面叛变，孙中山急电蒋介石返回岗位，返粤救援。当时，孙中山部众已经退出广州城，广州城区及近郊均为陈炯明部队占领。蒋介石抵达广州城郊后，探悉孙中山已登上永丰舰，蒋即派王世和化装成商旅，到黄埔岛一带了解情况。王世和以重金雇租一艘民船，偷偷越过陈炯明部队哨兵，蒋介石与随员成功登上永丰舰。



    上舰之后，蒋介石得知船上官兵日常食物果菜补给，已近全部耗尽，连孙中山的日常饮食都有问题。蒋介石命王世和利用舰上小舟，摸黑到对岸，向民家采购日常食品，小船行至半途，被陈炯明岸上部队发觉，立即以探照灯照射，一路炮击，永丰舰官兵见状马上以炮火掩护。王世和终能以胆大心细之精神，圆满完成任务，成功购得足供孙中山、蒋介石及官兵食用之粮食与蔬菜。



    陈炯明为了瓦解孙中山手下舰艇的军心，便收买贿赂海圻、海琛、肇和三条兵舰，陷孙中山座舰及其它四舰于重围之中，为了杀出重围，孙中山命永丰、楚豫、豫章、广玉、灵璧等兵舰从黄埔岛往出海口方向冲出，其间，陈炯明之岸炮不断朝永丰舰等舰只轰击，枪林弹雨之中，孙中山率领官兵发炮反击，舰上官兵在战斗中颇有死伤，甲板上血渍处处，王世和协助扶助伤员到舱下裹伤，并且在战斗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亦加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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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几次共同作战默契之后，王世和与蒋介石的关系更为紧密。许崇智任东路军总司令，蒋介石任职参谋长，在福建期间，蒋介石因与闽粤军领袖迭生矛盾，时生求去之心。一九二三年一月一日，蒋介石率领王世和等四名侍卫，携带轻便行李，离开总司令部，前往鼓山涌泉寺，短暂住宿于庙中，蒋介石不习惯食用庙中素斋，王世和带着厨具，为蒋介石烹饪宁波口味之餐食。



    一九二三年八月五日，蒋介石奉孙中山之命，赴苏联考察军事、政治与党务，此期间，王世和更是须臾不离蒋之身侧。蒋介石系自上海启程赴俄，多数时间乘坐长途火车。蒋介石沿路记录沿途俄境状况，地理形势等，王世和则负责注意车厢内之安全，留意蒋介石外围乘客动态，惟恐陈炯明派人潜伏行刺。



    到了莫斯科，蒋介石等一行均吃不习惯俄国餐点，王世和乃又下厨，烧中国菜，供蒋介石及随员享用。游俄期间，北地天寒，其它随员均晚起床，惟蒋介石仍维持拂晓起床习惯，并命令王世和陪伴到旅馆前方草皮做柔软体操。



    在广东、福建期间，蒋介石与陈洁如夫妻尚属新婚燕尔，情感甚笃。陈洁如时常教导王世和文化，对王世和忠厚笃实，甚为信赖，到了一九二三年底，孙中山有意委派蒋介石担任军校校长（黄埔军校）。王世和时年二十四岁，陈洁如建议蒋介石，侍卫随从年纪尚轻，为了他们日后前途着想，应鼓励他们学习文化，今总理既有意兴办军校，何不令世和堂侄进入军校第一期就读，毕业之后仍能为你服务，有了军校学历，你才方便为他谋一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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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听从陈洁如建议。一九二四年一月二十四日，孙中山委派蒋介石担任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三月二十一日，任命蒋介石为军校入学试验委员会委员长，并择定广州附近的黄埔岛为校址。五月三日，黄埔军校筹备及入学测验完成，王世和被录取为黄埔军校一期生。王世和报考黄埔军校之前，担忧自己文化水平不足，裹足不前，但在陈洁如不断鼓励下，王世和终于鼓足勇气，参加入学测验，并蒙蒋介石录取，成为黄埔一期生。



    黄埔军校记载的王世和学籍资料上写着：「王世和，年龄二十四，籍贯：浙江奉化溪口镇，永久通讯处：浙江省奉化溪口镇王五泰号，学生第四队」。与王世和同属黄埔第一期第四队，日后官途平步青云的重要国民党军政要员诸如：胡宗南（时年二十六，籍隶浙江孝丰鹤溪）、宣铁吾（时年二十五，籍隶浙江诸暨）、冷欣（江苏兴化人，时年二十三岁）等人。



    蒋介石任职黄埔军校校长，王世和成为军校生后，蒋介石又增加了侍卫人员七人，分别为李和杰、樊恭源、蒋富寿、毛阿顺、周林孝、马玉山、过显成，其中，浙江籍有三人，周林孝奉化人，马玉山浙江台州人，过显成浙江台州人，马玉山、过显成以射击精准见长。



    王世和进入黄埔军校后，将军校学来之基础军事训练（移植自苏联红军），转移至护卫蒋介石侍卫体制，从此侍卫人员正式纳入军事体制。在此可举一最小之例证。蒋介石卧房前，必有一班侍卫人员，彻夜轮值，未到广州之前，王世和、蒋恒祥、蒋瑞昌、蒋甫元等四人，均穿着旧式短布褂或一般百姓便服，蒋介石主持黄埔军校，乃至王世和入伍黄埔以来，即规定侍卫人员着军服及硬式打钉皮鞋。王世和并规定夜间在蒋介石卧室门口轮值之侍卫，卫兵换班交接时，一律要以正步行换班礼，实施换班礼时，因侍卫均穿着硬式、鞋底打钉之军皮鞋，所以行走及行礼时，都会发出「卡、卡、卡」声响。



    据闻蒋介石夜里喜闻侍卫换班踢正步行礼之「卡、卡、卡」脚步声。如此积沿成习，数十载不变，直至一九四二年，王世和坚辞侍卫长职务，蒋介石命令俞济时（亦为黄埔一期生，就职前官拜七十四军军长）接任侍卫长。俞济时发觉侍卫人员着打钉军皮鞋，恐怕脚步响声扰人清梦，命令侍卫人员值夜一律穿着布鞋，俞济时不晓得蒋介石有夜里有听闻踢正步刺耳鞋钉声的习惯，俞济时接任第二天，蒋介石把俞济时叫到跟前斥问：「为何卧房门口昨夜没有侍卫值班？」俞济时未明所以，一脸骇然，立刻下去查问，方知蒋介石听音辨识是否有卫兵值班。俞济时当晚收回成命，仍令侍卫着打钉硬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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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五年九月间，王世和晋升为蒋介石的警卫连连长，内卫警卫工作由蒋恒祥带领侍卫人员负责，辖下有六员，直属王世和的侍卫人员有周林孝等三人，毛阿顺负责内务工作，照管蒋介石日常生活。在战场上，王世和必须带着警卫连担任内卫武装警卫，蒋介石如果到前线督战，王世和先得派遣先遣人员和随扈人员，沿途保护蒋。



    一九二五年十月十三日，二次东征之役，蒋介石视察飞鹅岭炮兵阵地，亲自指挥野炮射击，敌军炮火自蒋介石头顶飞过，王世和在蒋介石待会要去的路上沿途警戒，蒋恒祥贴近蒋介石身边保卫安全，好几枚炮弹在附近爆炸；枪林弹雨，侍卫人员俨然蒋介石肉身保护伞。一九二六年九月初，北伐军队攻打武昌直前某日，蒋介石在洪山炮阵地展开地图，正在定神研究攻防，一枚敌军榴弹炮正巧落在几米开外，苏联顾问吓得面色如土，急忙走避，蒋介石与王世和等侍卫人员皆安然无恙。



    一九二六年七月一日，蒋介石以军事委员会主席名义，正式发动北伐。北伐部队编制上有八个军，还编组了一个警卫团，负责蒋介石及总司令部警卫工作，第一任警卫团团长是孙元良，是时，孙元良恰经蒋介石保送至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就读二十一期炮科，所以未就任警卫团团长。第一任团长实际上是金佛庄，金就任不到半年，奉蒋之命，到上海、杭州一带游说孙传芳部众策反，遭孙传芳识破，在南京被捕遇害。因此，团长一职，实际上以姚琮担任时间较长。姚琮，浙江瑞安人，曾在保定陆军速成学堂，与蒋介石同学。其下，王世和、俞济时均任营长。



    一九二六年七月二十七日早上，蒋介石在广州火车站，准备乘火车北上韶关，当天，国民党和广州各界在火车站举行盛大欢送仪式，在场的国民党要人有张静江、谭延闿、吴稚晖、苏联加伦将军、参谋长白崇禧等人，私人亲友则有陈洁如、蒋纬国，当天场面并有照相留传，成为蒋介石前期政治生涯中，非常珍贵的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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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半光景，在黄埔军校颇得人缘，被军校学生称为校长夫人的陈洁如，成了下堂妻。王世和曾经私下语人，陈洁如个性笃厚，没有心机，不搞权谋，事事为蒋介石设想，照料蒋先生无微不至。对待下人，陈洁如亦是和善慈悲，从不疾言厉色。相较之下，宋美龄则巧于智谋，攻于算计，且处处流露富家千金之骄矜，对下人之脾气很大，公馆服务人员个个畏惧她的威严。



与蒋介石出生入死，以肉身护卫蒋介石夫妻切身安全，王世和毕生低调谦冲，从不对外炫示其功绩，所以外人鲜少知晓，如果蒋介石身边没有王世和，不仅蒋介石个人历史要改写，连国民党党史也将大异其趣。



一九二九年八月十二日晚间，于蒋介石上海爱多尼亚路十二号寓所担任「外卫」的警卫排某员，受人鼓动贿赂，该员于傍晚时分，违反禁令，走进平日不准进入之蒋寓所（按「外卫」警卫员依规定不得进入寓所），见蒋介石刚从外间返家休息，该名警卫员四处张望后即上楼准备行刺，「内卫」警卫系王世和领导之人员，见该警卫排人员鬼祟慌张，拦下盘问，当场被识破，随之发生扭打，经制服后，凶器被当场缴获。



蒋介石认为行刺事件事出有因，若非王世和领导的侍卫人员机警，后果不堪想象。警卫网络不够严密，问题亦不容忽视，蒋介石因而下令改组警卫，在总司令部成立侍卫班，任命王世和为上校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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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其与蒋介石荣辱相依、生死与共，王世和自必不可避免的进入蒋介石的核心世界，也必不可避免的卷进蒋家家族恩怨漩涡，其中，尤以蒋介石几房妻妾彼此之间的较劲纠葛，最令王世和左右为难。



王世和是出身农村的旧派人物，受人点滴，涌泉以报。在玉泰盐铺当学徒店员期间，王太夫人（王采玉）爱屋及乌，待这位堂侄甚为宽厚，王世和对王采玉的媳妇毛福梅，基于反馈之念，自然亦是忠心耿耿，有事必办。



民初人物，受前清封建流风影响，传统的看法视蒋介石几度婚约为理所当然，王世和本身也有四房妻子，自然亦见怪不怪。在玉泰盐铺当学徒工时，身受王采玉收容之恩，毛福梅又是王采玉挚爱之子媳，毛福梅成为下堂妻以后，王世和自不免有同情弱者心态，对毛氏格外带着几分怜悯与报恩之念。这个悲悯之念，日积月累，成为宋美龄长期误解王世和的原因之一。



纬国由日本生母带到中国，交由蒋介石，蒋即将年幼的纬国交予姚氏照管，之后，蒋奔走于上海、广东之间，根本无暇顾及，后来，王世和成为蒋的贴身侍卫头领，又是自家亲戚，蒋常命令王世和往返苏州，为姚冶诚及纬国送钱送信，采办生活用品，代为照料生活杂务。宋美龄明知王世和乃是奉蒋命办事，但仍把忌恨之气出在王世和身上，直视之如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综论蒋介石四房妻妾，毛氏出身奉化农村，对王世和照应有加；陈氏文化水平虽较高，但待人从不颐指气使，对王世和爱护备至，更有提点教诲之恩；姚氏出身寒微，曾经当过房侍，待人亲切和善，也十分照顾王世和；惟有宋美龄出生资产阶级家庭，自幼留洋当小留学生，养尊处优，自视甚高，与王世和之间存有阶级鸿沟。



一九三七年四月，蒋经国自苏联回国，返抵国门后，曾在上海、杭州等地等候多时，却无缘即刻得见父亲蒋介石，其实，并非蒋介石不爱经国，而是受制于宋美龄，惟恐表现急于会见经国，反易遭致宋美龄忌恨蒋经国，不仅引发夫妻冷战，更导致儿子与宋美龄不和，故而交代经国回乡读书。蒋介石并非有意冷淡经国，实在有苦难言，不能对儿子明言，但是，这些情景，王世和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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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和曾经告诉亲近他的人，夫人（宋美龄）对经国、纬国初期皆心存芥蒂，但这本不足为怪，毕竟她当初曾希望育有一男半女，宋美龄担心经国、纬国独占了蒋介石子嗣之爱，所以宋美龄竭尽可能离间蒋介石与经国、纬国的距离，这是年轻时期的宋美龄「多一个心眼」的算计。



一九三七年五、六月间，蒋经国返回奉化后，蒋介石命毛福梅在丰镐房为蒋经国、蒋方良补办中国式婚礼，蒋介石心细如发，他惟恐经国婚礼太过张扬，恐引起宋美龄不悦，故而私下命王世和回乡操办杂务，并要毛福梅单独主婚，蒋介石自己则隐身幕后，尽管婚礼十分低调，远在南京的宋美龄依然洞如观火，看得清清楚楚，这场在奉化举行的传统婚礼喜庆，就像一根针似的，不断扎着宋美龄的心房。



同样的氛围，不同的时间点，一九三九年，蒋纬国自德国辗转经由美国返抵国门，当时，纬国身世问题成为报章花边新闻渲染焦点，巷议街谭，茶楼酒肆都在谈论这个话题。传到宋美龄耳中，自然引发极度不悦，质问蒋介石纬国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代为照管？如是亲生儿子，生母是不是负责带大纬国的姚冶诚？如果生母不是姚氏，那蒋介石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没有交代清楚？各种疑窦丛生的情况下，宋美龄质疑蒋介石违反基督教十诫中不说谎的戒律。



纬国之身世，蒋介石实有难言之隐，不便明言，越是神秘，越是引人揭发底细的兴趣。国民党内核心骨干，私底下也在热烈讨论。王世和尝与人云，蒋纬国尚在少儿时期，纬国常由姚冶诚带来广州，到黄埔军校探望蒋介石。党内大员夫人均甚喜爱蒋校长这位眉清目秀的二公子，茶余饭后，不免八卦闲语。某日，吴忠信夫人、居正夫人等姐妹淘同戏方城，四个女人便聊起纬国的母亲是不是姚冶诚。居夫人说，纬国的生父不是蒋介石，而是戴季陶，生母自然更不是姚冶诚。众女追问居夫人是听谁说的，她说，这事是姚夫人亲口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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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夫人所言不虚。纬国之日籍生母，当年千里迢迢抱着纬国来到中国，将孩子交给蒋介石，蒋一个大男人，忙于「奔走革命」，哪能照顾纬国，故而托付给姚冶诚照管。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日本轰炸机再度飞临奉化上空，投弹击中丰镐房附近，毛福梅当场被炸死。国府第一次得悉奉化蒋家遭日机轰炸，王世和原本奉蒋介石之命，正准备兼程赶返故里，接出表婶毛福梅，讵料王世和尚来不及赶回奉化，已发生意外。

   

    一九四三年间，宋美龄又为家中小事，发蒋介石脾气，一气之下直奔美国，后宋美龄怒气渐消，通知蒋介石将于某日返回重庆。王世和身为侍卫长，有职责向蒋汇报近日行程安排，在宋美龄返国前数日，王世和特意提醒蒋介石，某日某时夫人搭机返国，请委员长排出时间前往机场接机，蒋介石闻言不置可否，王世和臆测蒋心里可能还在生宋美龄的闷气，到了夫人回国当天，蒋介石依旧纹风不动，王世和深知蒋的脾性，不敢主动提起，以免触怒。蒋介石派座车前往机场，蒋本人则执意不去接机。



    宋美龄从机场返回重庆官邸，怒问蒋介石为何不去迎迓，蒋氏不消分说竟然抡起拐杖朝王世和打去，并责问：「为何不告诉我夫人今天要回来？」王世和被蒋介石一拐杖打得晕头转向，如坠五里雾中，哑子吃黄莲有苦难言，心想，不早告诉你宋美龄搭某日某时的飞机回重庆，一再提醒你就是相应不理，这笔账怎么算到我头上来呢？实际上，蒋介石明知宋美龄当天要回国，却故意不去机场迎迓，在面对宋美龄责问时，惧内的蒋介石反倒不敢提起是自己故意不去接机，而把责任全怪到王世和头上来。王世和挨了一拐棍，原本当下想辩解，又畏于蒋之威严，连一个字都不敢吭，兀自隐忍吞下这口窝囊气。宋美龄与王世和之间的误解，不免更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