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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沈阳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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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轶事] 古代人物传记---帝王权臣传 --- 宣统皇帝(第四章 自堕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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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以修身 俭以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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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3 12:14: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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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说皇上还是以前那样,太相信人了。什么段祺瑞、张作霖、都相信。你们中国人、满洲人,可信的人少,所以以后皇上还是少见人为妙。”
  大家又陷入沉默。这次打破沉默的,倒是吉冈安直,他道:“有件事,我和你们说一下,溥杰殿下这么些年独居,很不合适。我们日本有许多倾慕殿下才貌的女子,嗯,我会当红娘的。”
  二格格道:“这就不麻烦您了,我们会*心的。”
  “啊——日满一体,我与殿下又是朋友,说什么我也要*这个心。”
  正说着,随侍李国雄报告说,新任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来了。
  溥仪便和吉冈安直一道来到勤民殿。
  “皇帝陛下,”植田谦吉开门见山的道。“我来汇报一个案件的。”
  “什么案件?”
  “这是前几天破获的,罪犯是陛下认得的,兴安省省长凌升。他勾结外国图谋叛变,反对日本。军事法庭已经查实他的反满抗日罪行,宣判了死刑。”
  “死刑?”溥仪本来还想为凌升求情,听到“死刑”二字,吃了一惊。
  “死刑?”植田谦吉斩钉截铁地道,“这是杀一儆百,陛下,杀一儆百是必需的!”
  溥仪的四妹和凌升的儿子订了婚,两家是亲家。溥仪在植田谦吉走后仍然心惊肉跳,吉冈安直走上前来道:
  “皇上,公主的婚约也该解除了。”
  “当然,当然。公主怎能和乱臣之子结婚呢。”
  凌升被处决了,用的是斩刑。一同受刑的还有他的几个亲属。
  回到缉熙楼,溥仪仍自心跳不止。见了二格格,道:“咱们快给溥杰筹办婚事,你托人到北京在满人中为他物色一个,这事要走在日本人的前面。”
  二格格忙碌去了,不久,北京有了回音,说已为二爷选定了人,并拿回照片。溥仪看过照片后,对二格格道:“很好,消息别传出去了,我找过溥杰后,马上就与他完婚。”
  第二天,溥杰来到缉熙楼,溥仪道:“你随我到洗手间来。”
  溥仪跟皇上到了洗手间,溥仪把水笼头拧开,水哗哗地流着,溥仪道:“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什么话?怎么在这儿说?”
  “吉安冈肯定在我的客厅住室安了偷听的那种东西,不在这儿说在什么地方说?”
  “到底是什么事?”
  “你的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娶日本女人。我和二格格已经在北京为你物色好了,这是她的照片,你们马上就结婚。”
  “一切听皇上的安排。”
  溥仪听了弟弟这句话,很激动,没说什么,只是拥抱了一下溥杰。
  二人关上水笼头,正好吉冈安直找来了,道:“原来皇上和殿下都在这儿,让我好找。”
  “有事吗?”溥仪问。
  “有件特别重要的事。”
  溥仪和他们二人进了客厅,坐下后,吉冈安直才道:“嗯,陛下,殿下,告诉你们一件大喜事,本庄繁大将在东京已经为殿下找好了对象,是华族嵯峨胜侯爵的女儿,叫嵯峨浩。”
  溥仪立即道:“不行,这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溥杰已经与北京的一位姑娘订了婚约,就要举行婚礼。”
  “立即解除婚约!”
  吉冈安直站了起来。
  “请日本方面遵重我们的家事。”溥仪道。
  “可是,我们更希望陛下遵重关东军和日本皇室,何况这是本庄繁大将做的媒。溥杰殿下既为御弟,就要为日中亲善做出表率。溥杰,你以为怎样?”
  溥杰低头不语。
  “溥杰同意了,嗯,这是件好事。那么,今天我就参加你们的家宴,庆贺一下吧。”
  1937年4月,溥杰与嵯峨浩在日本完婚。同年五月,在关东军授意下,满洲国务院通过了《帝位继承法》上面规定:
  “皇帝死后由子继之,如无子则由孙继之,如无子无孙则由弟继之,如无弟,则由弟之子继之。”
  不久,溥杰带嵯峨浩来到上京。溥仪见之如蛇蝎,精神高度紧张。凡是嵯峨浩送来的食品,他必须等别人先尝过才敢吃,如果溥杰在座,总是让溥杰先吃,然后自己略尝一尝。这样,手足之情,自幼年时即无话不谈的伴侣,到此结束,溥仪再也不敢和溥杰说知心话。嵯峨有了身孕,溥仪更是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性命的同时,也担心着弟弟,因为《帝位继承法》上规定“无弟,则由弟之子继之”——日本人的意图不是明摆着吗?
  好在嵯峨浩生了个女儿,溥仪总算松了一口气,于是设家宴庆贺。御用挂照例参加,香槟酒在手之际,吉冈安直道:
  “我真为皇室家族高兴。不过,我还有个想法,皇后既然已无痊愈的希望,那么,日本皇室、华族中有的是贤德美貌的女子,皇上何不纳进一个呢?”
  “我不懂日语,我决不能和日本女子一起生活!”
  溥仪态度坚决得让吉冈惊讶。
  可是,过了两天,关东军参谋长冈村宁次亲自来到帝宫,拜见溥仪道:
  “皇帝陛下,我们日本人有尚武的传统,自幼接受严格的训练,所以有强健的体魄和无坚不摧的意志、毅力,关东军以为,皇上如果诞育皇子,五岁时应交由关东军教育,使其健康发展——这是必须的。”
  溥仪眼前一片茫然,提起笔,哆哆嗦嗦地签了字。
  消息传到了早已靠边站的那些老臣的耳中。
  佟济煦在皇上身边,还算有点权,道:“大清初年就有满汉不通婚的规定,特别是‘汉不造妃,旗不点元’,行之二百多年,世世遵守。现在竞破坏了家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胡嗣瑗道:“谁无祖宗,谁无子孙?现在爱新觉罗氏子孙变种了,祖宗也要改,真是旷古未有的奇闻。”
  陈曾寿道:“一株大树,铲断其根本,又剪伐其枝叶,则此树难婆娑,生意尽矣!”
  商衍瀛道:“本朝同治、光绪、宣统三代,五十年间,宫中不闻儿啼,气数已尽,虽曰人事,岂非天哉!”
  无论如何,溥仪也不愿接受古冈安直所介绍的日本女人,这一点,溥仪的态度是异常坚决的。
  1937年初春,东北仍飘着雪花,贝勒毓朗的女儿立太太派人给溥仪送来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位满脸稚气的初中女学生站在花园中的月亮门前,她梳着齐肩短发,穿着短袖旗袍,两手自然地抱在胸前,照片上的姑娘面容端正,眉清目秀。
  溥仪看了照片,问了照片上女子的情况。
  照片上的姑娘叫谭玉龄,出身满族贵族,原姓他他拉氏,辛亥年后,其姓按音转改为“谭”。谭玉龄十七岁,正在北京的中学堂里念书。
  溥仪看着照片,听着介绍,当即表示同意。
  吉冈安直一个电话打到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那里道:
  “康德皇帝已选定了人,是北京的一名中学生。”
  “一定要阻止,特别是中学生,更不能让她成为帝宫中的人。”
  吉冈道:“看来我无法说动他,在这件事上,溥仪异常执拗。”
  “那么,我亲自去说。”
  第二天,植田谦吉大将拜会了康德皇帝,道:“关东军军部以为皇上选北京的中学生进宫是草率的。皇上也知道,在中学堂里,赤党的思想很流行,特别是北京的中学。所以,为皇上安全起见,为满洲国的国家利益,我们奉劝陛下改变这种选择。”
  “她是我们满人的后代,是个天真的中学生,是革命的对象,怎么能受赤党思想的影响?我的主意已定。”
  “关东军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
  “我的意志同样不可动摇——无论如何,我的妃子,由我自己决定!”
  植田谦吉对溥仪的强硬感到诧异,于是道:
  “我仍希望皇帝陛下再考虑此事。”
  “我还告阁下,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植田谦吉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和他弄僵,何况,现在溥杰已娶了日本女人,而溥仪基本上是位“废人”。于是植田道:“皇上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在下告辞了。”
  不久,谭玉龄来到了新京,会客厅里,溥仪一见到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中学生就喜欢上了她:她的身上,既有现代中学生的时髦、潇洒,又有贵族少女的矜持、端庄。
  溥仪道:“说实在的,在宫中的生活是和外面不同的,有种种约束,不那么自由,你能适应吗?”
  谭玉龄嫣然一笑道:“从皇上的这句话里,我已感受到了精神上的自由——看样子皇上是善解人意的。”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是特殊的地方?”
  “我明白皇上说的‘特殊’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我并不怎么喜欢,但是,我相信皇上一定能改变一切,把一切都变得美好。皇上有上天在支持呢。”
  两人相见后,都表示同意结婚。谭玉龄又回到了北京。
  植田谦吉又来到勤民楼,问:“听说皇帝陛下就要和谭小姐结婚了?”
  “是的。”
  “那么,我们尊重皇上的意见,但是,为皇上的安全考虑,为满洲国的国家利益和日满亲善考虑,我认为应对她进行一番调查。”
  溥仪不再和他争论。于是植田谦吉派吉冈安直到北京对谭家作了详细调查,不久,吉冈安直向他报告说,“谭玉龄合格”,这样,溥仪得以和谭玉龄在帝宫中举行了婚礼,但是婚礼是在悄然中进行的,新京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皇上又纳了一个妃子。
  谭玉龄被封为“祥贵人”,住在缉熙楼一楼西侧的几个房间。卧室的南窗下摆着一张双人沙发软床,床前挂着芭蕉叶式的幔帐;靠北墙放着一张赐宴用的小桌。谭玉龄的房间,总是清雅大方。
  很快,宫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上了谭玉龄,溥仪对她的爱更是异乎寻常,远远超过了对婉容和文绣。
  1937年7月7日夜,日军对卢沟桥发动攻击,中国军队奋起抗战,不久,蒋介石发表《庐山讲话》,道:
  “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南京政府态度强硬,中日全面战争遂成定局。
  7月下旬,平津陷落。
  8月13日,松沪抗战爆发。
  随着对华战争的全面展开,关东军对溥仪的控制越来越严密。
  吉冈安直不再与溥仪有什么客气。溥仪出巡,接见宾客、行礼、训示臣民、举杯祝酒,以至点头微笑,都要在吉冈的指挥下行事。溥仪要见什么人,不见什么人,见了说什么话,以及溥仪出席什么会,在会上说什么,一概听吉冈安直的吩咐。
  溥仪已成了吉冈安直的木偶。
  南京被攻占了!吉冈安直向溥仪报告道:“皇军已攻占南京,不日将向武汉攻击,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是无人能敌的,嗯,蒋介石快完蛋了!”
  说完,他拉溥仪的手,让他与自己一同起立,向南京方向鞠了三个躬。
  吉冈道:“让我们为在战场上牺牲的大日帝帝国的英雄们默哀。”
  吉冈安直也窥伺着溥仪周围的人,窥伺着接近皇上或想接近皇上的每一个人。他渐渐发现,溥仪的护军已非打击不可了。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对皇上、对大清又忠心耿耿。近来,随着日本人的节节胜利,北京、天津、上海等地的满清余孽蠢蠢欲动,他们以恢复大清的时机到了——这是与日本的利益根本矛盾的。所以吉冈安直对溥仪的家人也严密监视起来,而要控制这一切,护军是个大障碍。
  于是吉冈安直来到关东军参谋部,作为参谋部的一员,布置了又一个圈套。
  一天,有几个护军到公园去玩,他们到了一艘游艇边,准备租游艇。
  一个护军交了钱正要登艇,有几个穿西服的中年人走来,大叫:“这是我们预定的。”
  护军道:“刚才我们租的时候,船主并没有这样说,怎能信口说你们预先定好了呢?”
  “你这人真不讲理!我们预定的艇也要坐!”
  护军气愤地道:“是谁不讲道理?”
  “你们!”几个穿西服的围拢来。
  “怎么,想打架吗?”护军道。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向护军扑去。
  溥仪有200多个护军,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三拳两脚,那几个人全趴下了。这时,一条狼狗扑上来,一个护军飞起一脚,狼狗一声惨叫,扑地吐血而死。
  倒在地上的人吓呆了,道:“敢动手打司令部的参谋,又踢死了军犬,等着瞧!”
  几人歪歪倒倒,钻进了一辆汽车。
  几个护军吓呆了——他们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日本人,更不知道他们是关东军军部的。
  几个护军回到了驻地,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宫内府外来了日本宪兵,两挺机枪对准大门,三排士兵拉起了枪栓。
  “叫佟济煦的出来!”龟田小队长吼道。
  一会儿,佟济煦出来道:“老总有什么事?”
  “你们的人,去公园的,打关东军参谋,快把他们拉出来,不然,统统死了死了的!”
  佟济煦吓坏了,忙回去,问:有在公园和日本人打架的吗?”
  几个护军站起来。
  “日本人来了,你们去吧。”
  一个护军道:“咱们真是软蛋透了。”
  护军们被宪兵带走了,烟熏火燎,皮鞭毒打,各种酷刑用了一遍。
  溥仪听到佟济煦的报告,心里一阵疼痛:护军是他自己出钱养的队伍,是他培养的军事骨子啊!看来,日本人要斩草除根了。
  溥仪忙装出笑脸,对一旁的吉冈安直道:
  “请中将阁下向关东军说说情,我担保他们是无心和参谋部的人发生争执的。”
  吉冈道:“这是皇上的看法,我倒以为这些护军有反满抗日的思想倾向。但是,我愿为陛下去一趟,哈。”
  吉冈回来后,带来了东条英机的三个条件:
  1.佟济煦向关东军参谋赔礼道歉;
  2.将肇事的护军驱逐出镜;
  3.保证以后不发生同类的事。
  “可以,”溥仪道,“我们接受这条件。”
  “不过,”吉冈安直道,“关东军军部已决定,警卫处长佟济煦应被革职,由长尾吉五郎接任,警卫处的编制也应缩小,不准使长武器,只准用短枪!”
  溥仪陷入了绝望,他所有的企图被一笔勾销了!
  溥仪无精打采地回到缉熙楼,不知不觉走进了谭玉龄的房间——几乎每天从宫内府回来。他都要到这里——现在,他又不知不觉地进屋,坐下。
  “皇上,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呀。”谭玉龄走过来。
  溥仪抬眼一望,见她玉肌冰莹,稣胸半露,脸上露出媚笑,“腾”——火上来了,不由分说,抓住谭玉龄的旗袍就撕,把它撕得粉碎。
  皇上一脸的汗球,谭玉龄道:“消消气吧。”
  溥仪镇静下来,望着谭玉龄的身上只有了内衣,地上尽是碎片,又抱起她号淘大哭起来。
  谭玉龄拥着他坐在沙发上,为他揩去泪水,待溥仪彻底平静下来,谭玉龄才问:
  “又受了日本人的欺侮了?”
  “我落入了日本人的陷阱,完全成了他们的猎物。”
  谭玉龄道:“在北京、在华北,在我到东北的路上,到处都有日本人的暴行。日本人在北京的时候,曾强奸了一名女学士,真是令人发指,至于在满洲造的罪,更是禽兽不如了。日本兵曾强奸了一个尼姑庵里所有的尼姑,又曾把许多村庄杀得一个不留,他们甚至放狼狗……淫辱女俘……他们的罪恶,怎么能说完?”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你是皇上,皇上能改变一切。别灰心,日本人是长久不了的。”
  “我的最亲爱的玉龄……”溥仪紧紧地拥着他。
  第二天,溥仪和谭玉龄来到网球场,忽然,溥仪看见一面墙上写着:
  “日本人的气还没受够吗?”
  “快擦!快擦!”溥仪面如土色,指挥侍卫们把粉迹擦得干干净净。
  溥仪回到谭玉龄身边,道:“日本人要是看到了这字,不知又要怎样了。”
  谭玉龄道:“日本也是外强中干,抗联的几千人,他们就要动用几十万的队伍。如果没有满洲的粮食、钢铁,日本不敢和中国打仗。”
  “这些话你少说。”
  溥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些老臣,如胡嗣瑗、陈曾寿、宝熙、佟济煦等都已不在他身边,以前两个最亲近的侍卫却与自己的皇后私通,身边的李国雄和工藤忠是他可靠亲近的人了,但是他们的才略难与祁继忠、李玉亭相比。就是溥杰,也被关东军安排到另外的地方,手中并无实权。
  溥仪也不再乐于到勤民楼去,他的大多数的时间花在在帝宫读书的侄辈们身上,只有在他们那里,他的尊严才是凛然不可有丝毫轻慢的。
  这样,溥仪就陷入了深深地孤独和猜疑之中,他每天最好做的事情便是算卦,用各种方法算卦。
  这一天,溥仪又坐在缉熙楼最东侧的佛堂里,在佛像神龛前祈祷,正在默念着,吉冈安直像幽灵一样地进来了,嗯嗯两声。溥仪抬起头来,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是皇上的御用挂,皇上到那儿,我就到哪儿。”
  “这——是拜佛的地方。”
  “我正是为这事而来——嗯,佛,是外国传进来的,嗯,外国宗教。日满精神如一体,信仰相同,哈!”
  溥仪道:“满洲也在祭孔,以孔教教化天下,使百姓知礼,知顺从,也是很好的。”
  “嗯,孔教,大汉化,距离日本远了些。皇上啊,我们大日本的天皇,是天照大神的神裔,每代天皇都是现人神,是大神的化身,日本人民凡是为天皇而死的,死后都变成神。现在日满一体,信仰当然也应一致,所以,嗯,皇上要考虑这个事。”
  溥仪诚惶诚恐地听着,想着吉冈安直话的意思,不知所云。这样过了几天,溥仪见吉冈没再提起这事,也就不再想它了。这时,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却找上门来。
  原来。植田谦吉带着军队进入蒙古,在诺门罕,被苏军和蒙军打得大败,他跟着便被撤职,临走之前,来向满洲康德皇帝告辞。
  两人寒暄了许久,植田谦吉道:“日满如此条善,实为一体,如果将来能使两个国家的信仰一至,那就好了。我以前向吉冈参谋说起过此事,后来战争紧张,把事情耽搁下来,现在皇上可以重新考虑这事。我此次到东京述职,会说起这件事的。”
  植田谦吉走后,溥仪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了他说的那些话,他的那些读书的侄子们如毓嵣毓嵒等,都不能给他出什么主意,他对溥杰,也不再放心——他身边有个日本女人。于是溥仪便叫来二妹韫和。
  韫和道:“皇后近来病得更厉害了,洗脸吃饭的事,都时常忘记。”
  “不要说她的事——吉冈和植田都给我说过日满一体,又说日满信仰应统一,又说什么日本信仰天照大神,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让满洲国崇信天照大神吗?这样不是把祖宗也给丢了?”
  溥仪心里一寒,若真是如此,真的是连祖宗都不要了。
  溥仪和妹妹只是担惊受怕,更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整日里在煎熬着。
  终于,一天,吉冈安直对溥仪道:“新任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让我通知陛下,希望陛下能到日本去迎接天照大神。这样,才能表现日满一心一德、不可分割的关系。”
  溥仪道:“满洲本有宗教,没有必要有其他宗教。”
  “嗯!”吉冈安直的眼竖起来,声色俱厉,“这是司令官通知我的,这是日本的既定方针,没有任何犹豫余地!”
  “那么,”溥仪嗫嚅着,“到清祖陵祭祖还是可以的吧。”
  “不行!”吉冈道,“满洲是五族帝国,单祭祀满人祖先,会引起误会。”
  溥仪想用迎天照大神换回祭祀祖陵的权力,这样对自己的面子也好看些,但是,日本人把一切都做绝了。溥仪痛苦了许多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日本迎接天照大神——自己在人家里,保住眼前的皇位要紧,至于祖宗和文化传统,暂时可以不要。
  1940年5月,溥仪第二次去了日本,为的是迎接天照大神。
  日本的接待,远不及上次隆重。
  到了裕仁天皇接见的时间了,吉冈道:“和天皇就说那纸条上的话。”
  “从来都是这样的,何必再说。”溥仪道。
  “我是提醒皇上?”
  裕仁仍很热情,二人寒暄几句话,溥仪掏出吉冈的字条,对裕仁天皇道:
  “我根据日满一德一心、不可分的关系,我衷心愿意迎接日本天照大神到满洲国供俸。”
  裕仁道:“这是陛下自己的事,既然陛下愿意,我只有从命了。”
  裕仁用手指着早已准备好了的一个桌子上摆的长方匣,还有三件东西,对溥仪道:
  “这些,就是神器。”
  溥仪看那桌子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剑、一面铜镜和一块勾玉。溥仪心想:这种东西在北京琉璃厂很多,太监从紫禁城偷出去的零碎,哪一件也比这个值钱,这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大神吗?这就是祖宗吗?
  在归途的车上,溥仪痛哭失声。他深深地知道,他这次到日本去是多么地耻辱!这是对本民族祖先的公然背叛!而他整日为之奋斗的,就是恢复祖业。溥仪想到恢复祖业,精神又轻松起来——“祖宗,你们的在天之灵原谅我吧,我做这一切,都是忍辱负重,为的是要恢复祖业呀。”溥仪这样想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吉冈安直把他推醒,道:“皇上,这是到新京后要颁发的《国本奠定诏书》,您看一下。”
  “写全了。”溥仪道。
  “是的,这是总务厅嘱托佐藤知恭拟定的,皇上回新京,就该立即颁发这个诏书。”
  溥仪不敢怠慢,回新京后,立即安放从日本带回的“神体”,在帝宫内建造建国神庙,祭祀天照大神。安放神体的当天,张景惠总理率文武百官,另有特殊会社代表300余人,一齐来到帝宫,举行了《国本奠定诏书》颁发式典,诏书写道:
  朕兹为敬立建国神庙,以奠国本于悠久,张国纲于无疆,诏尔众庶曰:
  “我国自建国以来,邦基益国,邦运益兴,烝烝日跻隆治。仰厥渊源,念斯丕绩,莫不皆赖天照大神之神麻,天皇陛下之保佑。是以朕向躬份日本皇室,诚悃致谢,感戴弥重,诏尔众庶,训以一德一心之义,其旨深奂。今兹东渡,恭祝纪元二千六百年庆典,亲拜皇大神官,回銮之吉,敬立建国神庙,奉祀天照大神,尽厥崇敬,以身祐国民福祉,式为永典,令朕子孙万世祗承,有孚无穷。庶几国本奠于惟神之道,国纲张于忠孝之教。仁爱所安,协和所化,四海清明,笃保神庥。尔众庶其克体朕意,培本振纲,力行弗懈,自强勿息。钦此!”
  从此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溥仪都要和吉冈安直一起到建国神庙去祭拜。每逢祭拜之前,总是先在家里对自己的祖宗磕一回头,到了神庙,面向天照大神的神龛行礼时,心里念叨着:
  “我这不是给它行礼,这是对着北京坤宁宫行礼。”
  一天,吉冈安直道:“每次祭祀行礼,我见皇上总像是在默祷什么,这不太好,嗯,皇上对天照大神,对八纮一字,应有所了解,所以,嗯,我请了一位日本著名神道家给陛下讲神课。这位神道家是大日本帝国皇太后的神道讲师,所以,皇上要仔细听讲领会。”
  溥仪道:“这样最好,下次我在默祷中,就会更加虔诚了。”
  神道家来了,他叫笕克彦,头发长长的,个子奇矮,看上去像个泥捏的陶俑。他在溥仪书房的墙上挂了一幅图画。这幅图上画着一棵树。笕克彦讲解道:
  “陛下请看,这棵树的树根很发达,它相当于日本的神道;上面的枝叶很茂盛,相当于各国各教。所谓八纮一字,就是一切根源于日本这个祖宗。整个满洲、中国的根源,更在日本。皇上明白了吗?”
  溥仪忙道:“明白了,明白了,各国文明的源头,精神的,物质的,都在日本。”但是他心里却道:真是胡说八道!
  笕克彦又挂了一幅图,上面画着一碗清水,旁边立着若干酱油瓶子、醋瓶子。神学家侃侃说道:
  “这清水好比日本神道,酱油、醋则是世界各宗教,如佛教、儒教、道教、基督教、回教,等等。日本神道如同纯净的水,别的宗教都发源于日本的神道。”
  更是胡说八道,有悖常识——溥仪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露出极恭敬的神情,道:“全世界的生民都仰赖日本天照大神的保佑。”
  “陛下这样领悟,就懂得日本神道的真谛了。”
  溥仪要做的“政事”,似乎就是对天照大神的祈祷了。至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对东北如何加紧掠夺、压榨,则完全由国务院替日本人干,溥仪只要在送来的文件、规章、法律条文上写上“裁可”两字即可。
  一天,吉冈安直对溥仪道:
  “陛下,大日本帝国,嗯,还有满洲国,向英美宣战以后,太平洋战场上,大日本帝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嗯,大日本帝国就要领导世界,建立世界新秩序。这个,嗯,在满洲国建国十周年之际,陛下应意识到,没有日本,便没有满洲国,嗯,所以应该把日本看成满洲国的父亲。所以,嗯,满洲国就不能和德国、意大利一样,称日本国为盟国友邦,应称亲邦。嗯,亲邦——陛下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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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溥仪成了真正的儿皇帝,内心一片凄怆,可是,无论如何,应以自己的利害为行为的最高准则,如果保证安全、保全生命,只能随着日本人的心意转。孟子说的舍身取义,义高于一切,被溥仪理解成为了恢复祖业,当忍爱一切屈辱——勾践不也做过犬马被吴王驱使吗!
  溥仪在精神鸦片的麻醉下,苟且偷生。
  国务院真正的头头——总务厅长官武部六藏,把张景惠和各部大臣叫到办公室里,道:
  “圣战到了关键时候,满洲国要作出表率,起到榜样的作用。首先,在精神上,要认识到日本才是父母之邦,日本是各国的领导,没有日本,便没有今后繁荣的世界,没有日本的领导,世界就会走向纷乱、堕落。所以,满洲国要视日本为义邦,为亲邦,我这里拟了一份《建国十周年诏书》,你们看看,没有意见,就交与皇帝陛下颁行。”
  国务院总理张景惠看了看,第一个发言,道:“日本就是咱的父母之邦,咱是个大老粗,说句明白的话,我们就像是婴孩躺在日本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吃她的奶,受她的保护。叫日本为亲邦,是合适的。”
  其余的部长们并没有异议,于是张景惠把诏书拿到溥仪那里,溥仪钤了玉玺,诏书便颁行天下——
  “我国自肇兴以来,历兹十载,仰赖天照大神之神庥,天皇陛下之保佑,国本奠于惟神之道,政教明于四海之民,崇本敬始之典,万世维尊。奉天承运之柞,垂统无穷。明明之鉴如亲,穆穆之爱如子。夙夜乾惕,惟念昭德,励精自懋,弗敢豫逸。尔有司众庶,亦咸以朕心为心,忠诚任事,勤勉治业,上下相和,万方相协。自创业以至今日,终始一贯,奉公不懈,深堪嘉慰。宜益砥其所心,励其所志,献身大东亚圣战,奉翼亲邦之天业,以尽报本之至诚,努力国本之培养,振张神人合一之纲纪,以奉答建国之明命。钦此!”
  溥仪刚封上印玺,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来了。见了他,溥仪忙站起来道:
  “日本与满洲国乃是一体不可分的关系,我一定举国力为大东亚圣战的最后胜利,为以日本为首的大东亚共荣圈奋斗到底。”
  “陛下的这种看法令我感动,陛下对日本亲邦的诚挚态度会有回报的。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让皇帝陛下做个表率。现在正是圣战的关键时期,急需钢铁,所以——我有点不好开口。”
  “日本为我父母之邦,如有要求尽管明确提出。”
  吉冈安直道:“圣战正在紧要关头,日本皇军为了东亚共荣圈各国的共存共荣,作奋不顾身的战争,它要担当起父母之邦的责任。而作为大东亚共荣圈的一员,每个国家都应尽量供应物资,特别是金属。嗯,陛下可以率先垂范,亲自表现出日满一体的伟大精神,比如这宫中的钢铁,就可让它支持圣战。”
  梅津美治郎道:“陛下感到困难吗?”
  “不不不!”溥忙道,“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于是溥仪立即命令把宫中的铜铁器具,门窗上的铜环、铁挂钩等等,也一齐卸下来。
  溥仪回到缉熙楼,拿出了许多白金、钻石首饰,又搜寻几件银器,放进包裹里。
  谭玉龄走了过来,道:“皇上,这是干什么?”
  “献于日本人,支持圣战。”
  谭玉龄道:“我看日本人是长久不了的,这不是好事。皇上,不要为日本人这么卖命了,这样得不到好结果。”
  溥仪吓出一身冷汗,凑到谭玉龄耳朵跟前,道:“你怎么这样说,这屋里有窃**,吉冈安直肯定在这里安了窃**。”
  谭玉龄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不要这样孱弱,这样是不能恢复大清的。”
  正说着,吉冈安直如幽灵一样地闪了进来,道:“贵人好像对大日本帝国的圣战不抱什么信心。”
  溥仪吓得两股战战,喘不过气来。谭玉龄道:“哪里哪里,大日本皇军所向无敌,在珍珠港击破了美国海军,在南洋又有重大的胜利,至于中国内地,汪精卫这样的国民党精英人物都投进了日本的怀抱,可见,大日本帝国的圣战一定能取得全面的胜利。”
  “啊,哈,贵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溥仪忙道:“为支持圣战,这些就是祥贵人献给日本皇军的。”
  “瑶西!瑶西!大大的好!我会把这登在报纸上的——日本的,北京的,上海的,南京的,各处的报纸都要登出满洲帝国祥贵人捐珠宝以充军费的消息。嗯,这对整个大东亚都有垂范作用。”
  吉冈安直拎着包袱走了。溥仪心里仍怦怦地跳着。他道:“我的亲爱的,我为你的安全担忧,你可知道,日本人是心狠手辣的,我已经接到郑孝胥暴毙的消息——看来,郑孝胥父子都是日本人暗害的。”
  “皇上,”谭玉龄温情如水,搂着溥仪的脖道,“我真为皇上担心。”
  “我的亲爱的玉龄。”溥仪拥着她,道,“你身上还疼吗?我那天真不该打你。”
  “皇上,玉龄知道皇上的心里是苦的,玉龄知道皇上的精神压力太大。我真的耽心皇上会像皇后那样精神失常——皇上要有什么气,别憋在心里,就在玉龄身上发泄吧——我理解皇上,我深信皇上是爱我的。”
  “我的玉龄!”
  溥仪哭了起来,他真的爱玉龄,他视玉龄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有了这种情感,他感到了自己的伟大。
  溥仪和玉龄相拥着,紧紧地相拥着,他们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二人互相解开衣服,非常自然,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相拥在衾被中,心中都充满了爱怜,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肤肌,这轻轻地触摸,表达的是心灵的爱意,是两人的心心相印。
  溥仪紧紧地拥着玉龄,好像她立即要化了似的,他紧紧地抱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之中,玉龄感到一阵刺疼。
  “哎……”她眉头一皱。
  “你怎么了?”溥仪问。
  玉龄瞋道:“人家是第一次,当然疼了。”
  “什么疼?”
  “皇上你……你……”
  玉龄脸上飞起红霞,娇羞无比。溥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种惊喜,比登上皇位更让他激动,他已成为一个实在的男人了!
  “我……”溥仪流出的泪水。
  “皇上……没有什么,今天是我一生最高兴、惬意的一天,皇上……”
  二人温柔备至,正是:桃花一朵春带雨,雨散去收蕊吐红;蕊吐红,蕊吐红,风和日煦春更浓。
  溥仪和玉龄都迎来了人生中最甜蜜的日子,在这牢笼中,二人尽情地爱着对方,人生焕发出了它夺目的光彩。
  但是,在楼上的那间房里,终日被幽禁的婉容,这些天来,精神病更厉害了。楼下的每一声笑都刺激着她的神经;窗外的那对是那样两情依依,更是让她悲苦万分。她不愿听楼下房间溥仪和玉龄的笑声,但那笑声总是响在她的枕畔;她不愿看到溥仪和玉龄在院中那种脉脉含情的种种举动,但每一个细心的动作,总是映入站在窗前的她的眼帘。
  她又躺下了,刚吸过大烟,耳畔又响起了楼下玉龄的笑声,她极力地想像着女儿的形象,她现在该是六岁了,她正活泼地嬉闹着,嬉闹着……可是,那笑声总是如在她的耳畔响起,哈哈哈!她跳下床来,又犯了病,不过,这一次,让所有的人都吃惊。她脱下所有的衣服,精赤条条,这倒没有引起太监和老妈子及仆妇的意外。但是,忽然,她摸起自己的下阴,摸着摸着,摸出一手鲜血——原来她正来例假。
  突然,她看到了贴身的丫环春英正惊恐地看着她。婉容道:“春英过来!”
  “主子,穿上衣服吧。”
  “什么!过来!”婉容拿起几块饼干,在阴部上抹了抹。婉容把抹了月经的饼干递给春英道:
  “吃!快吃下去!”
  “主子,饶了奴婢吧。”
  春英跪倒磕头。
  “吃!”
  “不,主子,饶了奴婢吧。”
  “啪!”巴掌扇过去,春英仍是不吃,不吃婉容就再打。婉容打疯了,春英仍是不吃。她撕下春英的衣服,道:“仰面躺在床上!”
  春英快吓昏过去了,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急切中大叫:“救命啊!”
  婉容把饼干塞在春英嘴里,又把饼干塞向她下处……
  二格格韫和带人拉开了婉容。
  从此,婉容完全疯了。她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更是不洗脚。老妈子看不过去了,才按住她给她洗头、洗脚,但每次,都如打架的一般,一屋子洒的全是水。渐渐地,老妈子们也烦了,婉容的脚指甲便从未修剪,长得太长了,就弯过去,直扣到肉里,走起路来往外冒血水。
  人们对婉容看得更紧了,因为有几次,她竟赤条条地跑出了缉熙楼,到了院中嬉嬉笑笑。
  婉容的一切,一点也没有影响溥仪和谭玉龄的两情缱绻。
  但是,吉冈安直阴鸷的眼睛起来就离不开谭玉龄了。更让吉冈安直不安的是,一天,他忽然看见了谭玉龄呕吐的情形,吉冈安直一阵颤抖,心像是被猫狠狠地抓了一下。
  吉冈立即到了关东军参谋部,当天,一位参谋来到吉冈的办公室道:
  “中将参谋,这玻璃瓶的东西是从731部队弄来的伤寒杆菌。在下告辞了。”
  几天后,谭玉龄感到不适,体温在不断地升高,谭玉龄再也进不下半点食品,不久,肚子鼓胀起来。
  侍医佟成海用了种种方法也没有控制病情,随即请来了著名西医来诊治,YS道:“祥贵人得的是伤寒,用药后一般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用药以后,谭玉龄仍是时好时坏,溥仪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嘴边起了一圈的火泡。
  看皇上急成这样,吉冈安直道:“陛下,我看还是请日本YS来看一下吧。”
  在坐的几位YS也道:“日本YS见的病例多,他们的经验丰富,快请他们来吧。”
  于是溥仪请来了满铁医院的院长小野寺。
  小野寺急急地来了,看过后,立即对护士道:“马上输血!”
  输血的同时,小野寺给他进行了频繁的注射。傍晚,谭玉龄醒来,溥仪急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玉龄——”
  “皇上,你吃饭了吗?别累坏了身体。”
  “别耽心我了,现在小野寺院长来了,你是知道的,他常来给我们检查身体,是这里最好的YS了,你马上会好的。”
  谭玉龄笑了笑道:“皇上,快……歇歇去吧。”
  小野寺也道:“陛下,祥贵人身体的十分的虚弱,陛下的,少说话的,让病人休息休息的。”
  “谢谢!谢谢!”溥仪站起来握住小野寺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陛下,我想贵人已度过危险期,我一定会尽力的。”
  溥仪去了。吉冈安直走过来对小野寺YS道:“小野YS,过这边我有话说。”
  吉冈安直把小野寺领到内廷侯见室,关了房门后,问:
  “小野YS,谭玉龄贵人有身孕吗?”
  “这个,在下不知道。”
  “你看可能有身孕吗?”
  小野寺道:“肯定看不出来,现在病人病情严重。也不好检查。”
  “那么,”吉冈的小眼闪射出寒光,“皇帝陛下的身体正常吗?我说的生殖能力,男性方面。”
  小野寺道:“我过去给皇帝检查过身体,发现他一切正常。正因为如此,我对他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一子半女,感到困惑不解。”
  “那么皇帝陛下是有生育能力的了?”
  “可以肯定。”
  “小野寺YS,”吉冈安直来到小野寺面前,鼻子贴着小野的下巴,阴阴地道,“你必须让祥贵人的病情……恶化,而且,不应让她多活一天!”
  “什么!”小野寺惊呆了。
  “你是有办法不让那位贵人活到明天的!”
  “我是YS,怎么能不救人反而……”
  “别说了!这是日本的既定国策,关乎大日本帝国的国家利益,也是天皇陛下伟大英明的决断!你,执行吧。”
  小野寺怔在了那里,脸色煞白。
  “请小野寺想想那个《帝位继承法》吧,我想不用我再点拨了吧。”吉冈安直矮矮的个子又贴在了小野的面前。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YS不应做的!”
  “小野寺!你是大日本帝国优秀的儿子吗?”
  “这样做太……太……阴损了,为日本国家声誉和国家利益考虑,这样做也不妥……这样会失去信用,失去一切朋友的!”
  “小野!别说了,我是代表关东军在说话,我是代表日本天皇在说话!”
  “这,再请示一下吧!”
  吉冈安直低声而严厉地道:“你是有儿孙的人,你的儿子已在太行山战死,你不希望你三岁的孙子再失去母亲和祖父、祖母吧!”
  说罢,吉冈安直走了出去。
  小野寺回到缉熙楼祥贵人的寝室,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热情,他神色呆滞,好似被人砸了几闷棍。他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支针剂,眼一闭把药水推入谭玉龄的体内。
  不到天明,谭玉龄撒手人寰。
  而这一夜,吉冈安直的电话不断。
  天刚亮,吉冈拿着白花来了,他走到溥仪面前道:“陛下,真是太不幸了!我惊悉贵人已逝,哀痛万分,但仍请陛下节哀,注意身体。”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快?我……才刚知道……”溥仪已泣不成声。
  吉冈不理会他,转身走了。
  侄儿毓嵣夫妇来了,侄媳杨景竹是平时陪谭玉龄最多的人,见了皇上,也已泣不成声。
  半晌,溥仪道:“她竟劝我我呀……”
  大家都深知这“劝”的不尽之意,心中更是悲愤……
  谭玉龄的老妈子走过来,哭道:“万岁爷,您可别太伤心了呀!”
  “怎能不伤心呀……”溥仪泪如泉涌。
  老妈子把一个小纸包双手捧呈给溥仪,说道:“这是贵人殡天之前特意嘱咐留给万岁爷作纪念的。”
  “怎么?她竟自知永辞……”溥仪说不下去了,他打开纸包,见纸里包的竟是谭玉龄的指甲,博仪哪里还能禁得住泪水的倾泻,他肝肠寸断,真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但是,残酷的现实再也改变不了!
  溥仪追封谭玉龄为“明贤贵妃”,择定吉日举行了册封仪式,亲自书写了“封谭玉龄为明贤贵妃”的谕旨,放入贵人棺内。
  溥仪命载涛从北京赶来为承办丧礼大臣,一切丧礼均参照《大清会典》之格进行。从8月13日到9月2日,丧礼过程隆重而繁杂,特别是9月2日的奉移典礼,达到了高潮,清末北京贵妃出殡的情影,在新京一丝不差的演了一遍。
  谭玉龄尸骨未寒。
  一天,吉冈安直道:“皇帝陛下,宫中不可无妃,后宫怎能无主呢?”
  “你!不要提这种事?”溥仪悲痛已极,谭玉龄的死还不到半年,这个令人恶心的御用挂,这个凶手,竟提出这样的问题!溥仪真想掐死他,可是他一点胆量和勇气都没有。
  吉冈不再说什么,可是,第二天,他抱来一个大相册,道:“陛下,看,这都是日本女子,大大的好,漂亮漂亮的。皇上,看,这是东京帝国大学的……”
  “不!”溥仪坚定地道。“我不懂日本话,绝不能娶个日本妻子!”
  “皇上还是考虑一下吧!日满一体,皇上娶个日本妃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有了一个吉冈安直,已经让溥仪终日惶惶,再有个日本女人睡在自己床上,在身己身边作吉冈的眼睛,那成了什么日子,于是溥仪道:
  “吉冈中将,我给你个肯定的答复:我决不娶日本女人为妻!”
  吉冈的嘴气歪了,小绿豆眼睛瞪得溜圆,他看了溥仪许久,最后得出结论:看来这个康德皇帝在这一点是绝不可能让步的了。
  又过了几天,吉冈安直道:“皇上,关东军梅津美治郎大将同意皇上娶满洲姑娘,但必须是日本帝国所敬老师执教的学校的学生!”
  溥仪想:这些学校都是培养日本精神的学校,学生与日本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如果再拒绝吉冈,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道:“这些学校的学生合适吗?”
  “合适!只有受了大日本帝国精神教育的学生,才是满洲人中最优秀的。”
  溥仪听这话特别刺耳,但还是答应了吉冈安直。
  和所有的满洲学校一样,长春南岭女子国民优级学校的学生,每天上课前首先要做的事是向日本天皇和满洲康德皇帝行礼,然后背诵《回銮训民诏书》、《国本奠定诏书》、《时局诏书》、《建国十周年诏书》。若背错了,轻者挨打,重者杀头。
  这一天,南岭女子国民学校的学生起立背完诏书以后,校长小林和女教师藤井来到各个班里,从每班中挑出三名长得漂亮、学习也好的学生。学生挑好后,校长带着学生到了一家照相馆照了相,然后说道:
  “这次照相,是为了选入到宫中读书,被选中的人,福气大大的好。”
  其他日本人开办的学校,也像这个学校一样,选出了许多女学生拍了照。
  几天后,这些照片都送到了吉冈手里。这天,吉冈安直把成册成册的照片放在溥仪面前道:“皇帝陛下,从里面挑吧。”
  溥仪想,我要挑一个年岁小、容易受我摆布的女孩子,这样可以摆脱吉冈安直的逼迫。
  溥仪一张张地看着照片,一张照片跃入溥仪的眼帘。这是个天真、单纯、幼稚的女孩子,溥仪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看他年龄,也是其中最小的——十四岁。于是指着这张照片道:
  “我看,就是她吧。”
  吉冈安直看那名字,叫李玉琴。
  第二天,吉冈安直来到了长春的那所女中,校长室里,李玉琴被叫到吉冈安直的面前。
  吉冈安直问李玉琴:“把你的家庭介绍一下。”
  李玉琴道:“父母务农,二个姐姐已出嫁,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好!好!”吉冈安直道,“你愿意到宫中读书吗?”
  “不愿意,还是在这里好。”
  “你的不懂,到了宫里读书,吃的,住的,比在这里好多了,你们家也可得到优待。”
  李玉琴被说动了。
  吉冈安直又和李玉琴的父母接触了一下,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贫穷得家徒四壁,几间草房也是又破又旧。
  吉冈安直把李玉琴首先带到关东军司令部,梅津美治郎点头后,她才真正被选中了。
  二格格韫和来到吉冈安直家。吉冈安直的老婆比吉冈安直更为瘦小,干瘪瘪的,站在二格格面前,不鞠躬还好,一躬身子,便只有二格格膝盖那么高了。
  “二格格殿下,我已经给李小姐洗好澡了。”
  说罢,她领韫和到了客厅。韫和见客厅里坐着一位姑娘,圆圆胖胖的脸,一脸稚气,便知道她就是李玉琴。
  吉冈夫人忙到李玉琴跟前道:“李小姐,这位是二格格。”
  李玉琴站起来,向二格格鞠了一躬。二格格看她那生硬地鞠躬的样子,有点嫌恶,便没有回礼,道:“李小姐,随我到宫中去吧。”
  李玉琴见眼前这人的言谈举止如此傲慢,心里十分不快。但是,家里早已收了钱,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只有去了。
  李玉琴随二格格坐在汽车里,汽车开到宫中的中和门,有卫兵看了一下,汽车很快进了院子,到了另一个门前,车停了下来,二格格道:“李小姐,下车吧。”
  李玉琴走下车,便有人围上来,拿着喷雾剂向李玉琴身上喷难闻的药水。李玉琴吓了一跳,转身要跑,二格格道:“别动,这是消毒,进了宫的人都要这样。”
  消毒后,二格格把李玉琴领到同德殿,来到二楼南侧。这里本来是为皇帝和皇后单独建造的,现在却成了李玉琴的住处。这里很宽敞,李玉琴进去后,二格格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李玉琴心内一惊,有如同到了天堂似的感到这里的摆设是她这个从茅草房里出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来的——
  室内除双人、单人沙发、条几、地灯等摆设外,靠西北侧北角还放了一套金黄色的金宝格,上面摆满了说不清的东西。靠南侧角是写字台,上面放着玲珑的台灯。
  走过这个客厅,一个老妈子迎上前来,二格格道:“李小姐就由你伺侍了,我走了。”
  “二格格走好,我一定会伺侯好主人的。”
  二格格走后,老妈子道:“来,主人,我给你梳梳头吧。”
  “不,我会梳的。”
  “千万别这样,以后穿衣洗梳一切事情,都由我做!”
  “那我干什么?”
  “这个……”老妈子一时也说不清,道,“还是我让给你梳梳头吧。”
  李玉琴看这间屋,梳妆台、更衣橱、浴盆、及抽水便池等样样俱全——这些名称,都是她以后才知道的。
  李玉琴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老妈子梳了几下,突然惊叫起来:
  “主人,这……这是……虱子!虱子!”
  李玉琴笑道:“怎么了?掐死它不就得了?”
  “这……这还有虱卵呢……怎么掐得净。”
  李玉琴道:“不碍事的。”
  老妈子迅速把这情况告诉了二格格,二格格迅速把这事传遍了整个宫中。
  几天后,人们才找到一种有效的杀虱药水,不几天,李玉琴头上的虱子绝迹了。二格格又和毓嵣的媳妇杨景竹给她送来了几身衣服。衣服一换,大家惊讶起来,这真是一个丰腴俊俏的贵人!
  东北的春天还是来到了,虽然来的这么晚这么艰难。
  这一天,二格格道:“随我见皇上去。”
  李玉琴随二格格来到缉熙楼会客厅,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戴幅眼镜,面容削瘦,穿着一身西服,梳着一个分头。
  “李小姐,跪下磕头。”
  李玉琴疑惑地看了看二格格,道:“俺为啥磕头呀?”
  “见了皇上怎么不磕头。”
  “俺的天爷!”
  李玉琴扑嗵跪下去,向那个戴眼镜的、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的人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在她的心目中,皇上,是至高无上的。
  看着她这憨厚的样子,溥仪的脸上显出笑容,但立即又消失了。待李玉琴抬起头来,看到的又是一张像她家屋檐上挂着的冰溜一样的冷冷的脸。
  二格格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溥仪和李玉琴,屋内,表里的秒针在嗒嗒地响着,李玉琴站在那里,低着眉,无所适从。
  溥仪仔细地打量着她,虽然她身材很高,但是一身的孩子气,脸白胖胖的,端正中又透出秀气,纯朴中又显出娇媚。她的身件比所有溥仪见过的女人显然都更好。
  许久,溥仪才道:“坐下吧。”
  李玉琴坐在沙发上。
  “李玉琴,我要封你为贵人,不过,你,是要写保证的。”
  “什么?皇上,你要我当贵人,什么是‘贵人’哪?”
  “你!”溥仪气得脸都歪了,叫道,“来人!”
  贴身侍卫严桐江进来道:“万岁爷,什么事!”
  “叫二格格来。”
  二格格很快来了。溥仪道:“你该教她宫中礼节。她说话‘你呀’‘我’的,不知道什么叫‘贵人’!”
  二格格又把李玉琴带到同德殿,专门教了李玉琴几天礼节。
  这一天,二格格道:“皇上的夫人分为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八个等级,封李小姐为‘贵人’,那是第六等。”
  “什么?让我做皇上的老婆!”李玉琴大吃一惊。
  “是呀!没人给李小姐说吗?”
  “他们……他们说是到宫中读书,怎么……怎么是这样?”
  李玉琴哇地哭起来。
  老妈子过来劝道:“别哭了,这是你的福气呀!”
  李玉琴虽是乡下人的女儿,但皇上的权威她是知道的,既然是皇上决定的事情,她只得答应。
  转眼间,到了册封的日子,同德殿前的花园里,许多花朵都绽放开来,杨柳堆烟,碧水澄澈。
  二格格韫和正与老妈子一起给李玉琴打扮,道:“从今后,李小姐就是贵人了,就是我……也要改称呼的。”
  二格格对她一心的看不起,但是皇上看她喜欢,又封她为贵人,那么她的地位就比自己高了。
  溥仪指定李玉琴穿金黄色丝绒旗袍,穿戴好后,二格格把李玉琴领到缉熙楼。大厅里,溥仪穿着龙袍,二格格是司仪,她领李玉琴来到溥仪面前,李玉琴向皇上递了玉如意,溥仪回赏了她一柄玉如意。交换如意后,李玉琴向溥仪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李玉琴已经听二格格讲过,她本来该行更复杂的“六肃礼”的,可是现在一切都简化了。
  册封礼毕,李玉琴成了福贵人。
  溥仪带贵人给列祖列宗磕过头,便是福贵人受礼。
  韫和道:“新贵人该谦虚一点,平辈可以免礼,后辈要磕头的。”
  于是一群毓子辈的人和佣人们向福贵人磕头。
  晚宴后,溥仪和李玉琴来到同德殿,进了客厅,二人坐下。
  溥仪道:“凡事都有规矩,这里有些条款,你抄一遍。”
  “是,皇上。”
  李玉琴显然懂得了一些宫中的规矩礼节。她拿过溥仪递过来的纸片,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发青,可是,皇上的话是金口玉言,是不能更改的,也是要绝对服从的,从一开始懂事,所有的中国人都懂这一点——在宫中过了近一个月的李玉琴更懂得了这一点。于是看过后,她便一字一句地抄起来,这字据共21条:
  一、玉琴必须无条件地完全地遵守大清祖制;
  二、玉琴从思想深处服从皇上,一切行动必须顺从皇上意旨,任何事情均不能擅自处理;
  三、奉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一生对皇上忠诚;
  四、只许皇上对玉琴不好,玉琴不得对皇上变心;
  五、玉琴若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应即刻自我揭露并向皇上请罪,不则是“大不敬”,玉琴甘受处分;
  六、不许给娘家人求官求职;
  七、不许回家和亲人见面;
  八、玉琴不许私蓄一分钱,不许干预政治,打听外事;
  九、玉琴不许撒谎,不许隐瞒,见皇上不可愁眉苦脸;
  李玉琴终于写完了。
  溥仪道:“再念一遍。”
  于是李玉琴又念了一遍。
  溥仪道:“这个,朕是收的很稳妥的,若是犯了这里的条规,是一定要罚的——这也是你亲笔同意的。”
  老妈子和女佣为他们铺好了床,在双人沙发床上,溥仪如一根木头躺在那里,他的眼睛摘掉了,无意间李玉琴看到了溥仪那双突出的眼球,心里一阵恐慌,便睡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觉得脊背上有一块痒痒极了,她哪里敢伸手去抓!
  睡到半夜,李玉琴见溥仪起床走了,李玉琴这才敢翻身,才敢大声地喘气。
  溥仪一个人来到缉熙楼,李国雄和严桐江听他命令不再跟着他。
  他推开一间房门,望着里面的沙发软床,望着床前挂着的芭蕉叶式的幔帐。
  溥仪在沙发床上坐下来,皎洁的月光还是把她的光辉透过了窗帘……
  仿佛、仿佛玉龄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已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仿佛、仿佛玉龄就在自己的眼前,耳畔他已听到玉琴的笑声……
  溥仪掏出皮夹,这是庄士敦送与他的。他从皮夹里抽出照片,照片上,月亮门前的少女正双臂交叉,恬然娴雅地向他浅笑……仿佛、仿佛玉龄向他轻盈地走来,溥仪倒在床上,泪水早已挂满双腮。
  “我的亲爱的玉龄……”
  溥仪轻呼着,把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前。
  时光过得很快,溥仪每天都要听收音机,哪里不断传来令他胆颤心惊消息:盟军进入意大利,盟军解放了法国,苏军向德国本上挺进,日军在南洋、中国大陆接连受挫……
  吉冈安直内心也恐慌无比,他感到大日本帝国正如秋后的蝇虫,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但是,他仍要牢牢地控制溥仪,控制他的一切。
  一天,他又看到溥仪在听收音机,过来道:“那多是反动的宣传,不能信的。”
  溥仪忙堆上笑容,道:“我的,听大日本帝国的广播。”
  恰好,里面传来了帝国军队在太行山扫荡的消息,溥仪把收音机关上,吉冈安直道:“这样的消息,是可以听的,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在那里采用了种种战术,都是军事史上的开创,如铁壁合围,梳蓖扫荡等等。”
  “共产军小小的,何必用上这么多的战术。”
  “陛下没有实战体验,共产军不得了,他仍和百姓鱼目混珠的,嗯,如赤豆混在红沙土里,大日本帝国军队的,常陷入他们的包围。嗯,比如水,抓他不着,手指都被它淹没了,可怕可怕的。”
  溥仪心想:大日本皇军这样的共产军,我怎么说话呢?半晌,溥仪突然道:
  “共产共妻,杀人放火,真是可怕!”
  “嗯,日本皇军,大大的,无人能比,圣战一定会胜利,陛下要坚定信心。”
  “是的是的。”
  可是,渐渐的,吉冈安直也整日愁眉苦脸起来,说到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不再那么神气十足、趾高气昂了。
  一天,关东军某方面军司令官山下,奉调到南洋,临行,来谒见康德皇上。
  溥仪道:“皇军大大的,将军再到南洋,定能旗开得胜。”
  因为山下是占领新加坡的将军,此次再到南洋,溥仪便这么奉承。不料,山下却捂着鼻子哭了起来,说:“这是最后的告别——陛下,我们永别了,此一去再也回不来的。”
  溥仪惊恐地望望身边站着的吉冈,吉冈安直也流下了眼泪。
  看样子,日本皇军是靠不住了,大日本帝国的大东亚共荣圈也将土崩瓦解。
  “完了!”一切都完了!”
  溥仪惶惶不可终日,但又无可奈何。他在这帝宫中煎熬着,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残酷的虐待宫中的人们了。
  末日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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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y]   知足常足   终身不辱    知止常止   终身不耻 [/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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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9-12-23 12:56:38 | 只看该作者
观看文章,了解学习一下历史知识,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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