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资料】《动物保护法》：这不是部奢侈的法律

沈阳老张

9月1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保护法》( 建议稿)面世。若该建议稿被国家立法机关采纳，它将成为中国首部综合性的动物保护法。起草者常纪文一夜之间，从一名低调的社科院研究员转身成为媒体追捧的对象。面对有些网友关于这部法律“太超前”、“过于奢侈”的争议，常纪文在接受《外滩画报》专访时反驳说，“目前在中国推出一部以反虐待为底线的《动物保护法》，绝不奢侈。”

虐待动物致死可能会受到刑事处罚？

没错！这是9 月18 日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保护法》（建议稿）中的一条。按照建议稿，虐待动物致死情节严重恶劣者将追究刑事责任，最高可判三年有期徒刑。建议稿中类似条款还有 ：给动物强制喂食等行为将违法；屠宰动物要以带给动物最小痛苦的方式进行；斗鸡斗狗、狗跳火圈等伤害动物的节目也应以法律形式予以禁止。

据悉，若该建议稿被国家立法机关采纳，它将成为中国首部综合性的动物保护法。

带头起草该建议稿的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常纪文，在接受《外滩画报》记者专访时表示：“我们的目标是起草一部既保护动物防止受到虐待、遗弃，又保护人的权益，维护社会秩序的专家建议稿。”

针对许多人提出的“这是一部太过奢侈的法律”，虐待动物将被追究刑责完全是小题大作。常纪文反驳说：“目前在中国推出一部以反虐待为底线的《动物保护法》，绝不奢侈。”

“曲解建议稿的人没有用心读过全文”

自从9 月18 日建议稿正式对外公布，常纪文的生活就不再平静。“我这段时间总接到威胁电话，一上来就骂，说我是神经病，我现在真的很愤怒！”此时，距离建议稿公开发布已有一个多月。

常纪文已经记不得究竟收到多少邮件了，他只记得刚开始两天就收到120封，一周后信件数量就突破200。如今，给常纪文写邮件的网友都会发现，每发出一份信，就会立即收到一份他提前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其中写道：“目前一些追求发行量、吸引眼球的报刊，它们的解读并没有体现我们的真意。如有的人指出，我们的稿子希望动物得到比人更高的福利，这完全是曲解！我们只是希望动物不受虐待和遗弃，因为虐待和遗弃动物是与人性相违背的！有的人甚至宣传，我们鼓励对健康的动物采用安乐死，这是对‘人道处理’的误解，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宣传。我一贯反对对健康的动物采用安乐死！”

常纪文从十年前开始研究动物保护法。“试问那些曲解建议稿的人，有哪些人真正用心读过建议稿全文？”常纪文告诉记者，建议稿里的每一个字、每一条建议，都是他们经过仔细斟酌才提出的。此前，在整个建议稿讨论过程中，“是否将虐待动物列入刑责”始终没有定论。虽然大多数专家都认为很有必要，但又担心现阶段将虐待动物上升到刑法的高度，是否太*之过急。直到今年6 月，事情发生了转机。

今年3 月至6 月，陕西省汉中市暴发狂犬病疫情，11 人患狂犬病死亡，6200 多人被咬伤，当地政府部门为控制疫情，捕杀了三万多只狗。屠狗视频很快出现在网络上，场面血腥而残忍。这段视频立即引起网民们铺天盖地的激烈批评，这使汉中当地政府一度陷入“屠狗风波”。几乎同一时刻，黑龙江黑河市也发布“屠狗令”，在城区及所辖爱辉区的4 个村子禁止养犬。“屠狗令”规定，从今年5 月23 日起，如在禁养区内发现犬只，不讲理由，一律捕杀。

“乱杀狗、遗弃猫情节严重恶劣者将追究人的刑事责任。这样一来，上述事件发生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常纪文说。最终，虐待动物将被追究负刑事责任作为十分重要的一条出现在建议稿中。它也是最受民众关注，被媒体转载最多的一个条款。

在建议稿中，常纪文还首次提及“动物福利”的概念。此前，在中国， “动物福利”一直是高度敏感的字眼，从未有任何一部中国法律将“动物福利”容纳在内。2004 年，北京市政府法制局在网上公开《北京市动物卫生条例》（征求意见稿），征求意见稿提出“不许伤害动物，不许当着其他动物的面屠杀动物，不许遗弃动物”等一系列全新的动物福利保护要求。几天后，这一意见稿被撤下，号称中国第一个保护动物福利的地方性专门法规胎死腹中。

2005 年，《畜牧法》获得立法机关通过。但是，原本草案中有的“动物福利”一词被删除了，官方的解释是“动物福利”一词的含义太宽泛了。

而这一次提出“动物福利”，同样遭到很多质疑。很多人表示，提倡“动物福利”究竟有无必要？动物保护好了，会不会影响人的权益？

“ 动物福利受到保护，收益的最终还是人。”常纪文分析说。他告诉记者，在国外的一些《动物保护法》中对鸡鸭的福利都有严格规定。以鸡为例，一旦鸡的福利不好，生活空间肮脏狭小，它的免疫力会下降，势必影响饲主的经济效益，为规避消极影响，饲主会打抗生素，打了抗生素后，鸡不患病了，但可能发生基因突变，吃鸡的人或许因此就染上疾病。

一则视频的启示

在西方发达国家有一个被公众熟知的试验，如果一只动物在愤怒挣扎的情况下被宰杀，那么它的肾上腺会分泌出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并最终留在动物的尸体里，人类食用这类肉制品将会给自身健康带来威胁。有鉴于此，英美等国都对动物实施人道宰杀，比如打麻醉，从而尽量让其在无痛知觉的状态下死去，以减少食用动物制品的危害。

但是在我国，许多地方对动物宰杀还是采用传统的宰杀方法。比如不少网友曾看过这样一则视频：中国河北省肃宁县一个皮毛交易市场，满地殷红，农民们*刀一只接着一只，麻利地将貉子的皮毛活剥下来。那些被剥了皮的貉子则被扔在一个角落里，有些一息尚存的貉子在死之前还用力转头，回望自己血淋淋的身躯，苦楚的眼神传递出它们痛不欲生的惨状。

常纪文第一次看见这则视频是在2005 年，当时他正在德国马普研究所（编注：德国科研机构，相当于中国社科院）当为期六个月的访问学者，专门研究动物保护问题，他在德国电视上看到了河北肃宁活剥貉皮的血腥画面。那段录像在德国曝光之后，遭到西方社会的批评，美国CNN、瑞典电视台等纷纷转播，一些动物保护人士在欧洲集会抗议。在一次聚会上，一位德国朋友因为从电视上看到中国人活杀狗、活剥貉后，一本正经地问他：“常教授，中国人是不是什么肉都敢吃？你平时吃狗肉或者吃活的其他野生动物吗？吃家养的宠物吗？”“这只是极少数人的行为。”常纪文听完，尴尬地辩解。

这不是常纪文第一次被西方人问及此类问题。2003 年，中国大规模爆发SARS 疫情，当时常纪文恰好也在德国。许多德国朋友问他，“中国的SARS 疫情是不是因为虐待动物（活烤果子狸）引起的？”

“不人道的行为多了，在发达国家的眼中，这个国家也许是个残忍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也许是残忍的民族。这对改善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形象是非常不利的。”常纪文说。

动物福利与国际贸易

常纪文对动物保护的研究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1999 年，作为中国社科院法学所的年轻学者、中国第一位环境资源保护法博士后，年仅28 岁的常纪文接受了中国科技部指派的一项重要课题 ：“WTO 与实验动物”法律课题研究。通过研究，他发现，正是由于中国缺乏动物保护法律约束，中国的“动物福利”无法得到保证，最终会形成国际间的贸易壁垒。

“西方国家常常以生产国的‘动物福利’保护不能达到它们的标准为由，禁止进口土畜产品。”常纪文告诉记者，2002 年，乌克兰向法国出口一批生猪，经过60 多个小时的长途运输，到达目的地后，却被法方拒绝入境，理由是这批生猪在途中没有得到充分休息，违反欧盟和法国有关动物运输途中福利的规定。

同样，2005 年河北“ 活剥貉皮”视频曝光后，中国毛皮出口急转直下，2006 年毛皮出口相对2005 年下降47%，总损失11 亿美元；2007 年又在2006 年基础上下降12%。近两年受金融危机影响，这一业务下滑更加厉害。“如今，中国毛皮协会很紧张。他们渴望中国出台《动物保护法》，用法律约束那些不人道的屠宰行为。”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2008 年12 月20 日，《动物保护法》（建议稿) 研究项目正式启动。常纪文邀来国内8 位法律界关注环境与动物法的专家，包括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IFAW）、 英国防止虐待动物协会（ RSPCA）、亚洲动物基金会等组织也给常纪文提了很多意见。

尽管目前世界上已有100 多个国家制定了动物福利法律，但常纪文认为，中国的《动物保护法》不能简单地套用西方法律，如何使西方语境下的动物福利变为鲜活的中国法律制度，如何使动物福利立法实现本土化，才是起草小组的初衷。

“不是对西方法律的生搬硬套”

建议稿面世后，常纪文坦言，自己面临着“双重压力”。有些人指出建议稿“太超前”；还另一些人则表示，这份建议稿“过于保守”。

亚洲动物基金会（四川）黑熊救护中心公关经理朱柯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常教授的建议稿中“将虐待动物列入刑法”的意见值得赞赏，但是建议稿并没有禁止食用猫狗肉，也没有禁止有些野生动物的屠杀，只是选择了比较人道的方式而已。

对此，常纪文回应说：“动物福利立法必须依照我国的基本国情，而不是对西方法律的生搬硬套。”

起草小组成员之一、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IFAW）中国区负责人华宁告诉记者，意见稿还在制定过程中，就曾有过激烈的内部争论，争论核心就是要不要把西方动物福利的“五大自由”（即免受讥饿、营养不良的自由；免于因生活环境不舒适而承受痛苦的自由；免受痛苦及伤病的自由；免受恐惧和压力的自由；表达天性的自由）写进法条。

常纪文对此观点鲜明：“对把五大自由写进来我坚决反对。老百姓尚没有实现五个自由，要把它添加到《动物保护法》，不符合中国现在的国情。对这个问题我们争论了差不多一个月，合作差点终止。”同样的争议还出现在“安乐死”上，常纪文本人是动物安乐死的反对者。“在西方，对垂死的动物实施安乐死被视为人道行为。这在中国人传统意识里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也没有写进建议稿中。”

尽管压力重重，但常纪文表示，自己不会放弃，广大的民意支持是他最大的动力。他好几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说，今年六七月，在门户网站开展了制定《动物保护法》的民意投票，结果显示，超过80％的投票网民赞成立法，超过75％的网民提议对虐待动物致死的行为追究刑事责任。

常纪文在博客上公开了自己的邮箱地址和联络方式。他谦虚地说：“稿子肯定有不完善的地方，能够听取各方意见是他的荣幸。”

“有些意见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比如说，有些人建议刑法规定的三年徒刑是否过于严苛，是否可以改为一年，这些我都会考虑。”

常纪文在接受《央视会客厅》采访时曾表示：“我们的建议稿分两种版本，一种版本是现实版，以反虐待为底线，如果立法机关重视，两三年就可以通过，对于长远版我们参考欧洲还有美国等发达国家的一些标准，我们叫做理论版，我想这个估计需要比如5 年、10 年甚至20 年的时间。”

“我期待能在两年后能看到以惩罚虐待为底线的《动物保护法》出台，十年内，将虐待动物应追究刑事责任写入《保护法》内。”采访的最后，常纪文对记者道出心愿。

木子金军

《动物保护法》：这不是部奢侈的法律，讲的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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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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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今阁

大年初七早上上班的路上，一只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小狗，夹杂在川流不息的车海中，他在努力追赶前面的一辆车，显然这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画面啊，我的心情一天都没能平静。有很多人在立交桥，和公路上弃狗，我遇到过很多次，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人性，既然不想养他为什么不把他送给有爱心的人收养，而把它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设想一下如果人在四车道的第二道奔跑，会是多么危险？小狗的身影一只萦绕在我的脑海，他还不知道他的主人已经背叛了他。
我们的国家多么急需一部这样的法律啊！！！对那些缺乏爱心，没有良知的人必须采取强制措施，以保护那些弱小的生命！！！

ghij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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