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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们的女人和他们的女人 [打印本页]

作者: 佚名    时间: 2011-6-8 08:13
标题: 我们的女人和他们的女人
昨见老明的《我们的爱情和他们的爱情》,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其中有些话我自己也说过。记得当年应大贼的要求写《〈肉蒲团〉赏析》,我在其中说,现代性爱观是五四时才进口的,古代中国人并不懂爱情为何物。此话一出,立遭绅士淑女批判。为此我又写了《为何呵佛骂祖》一文辩解。在其中我说,爱的前提就是尊重爱护对方,古代中国男女间连起码平等都没有,谈什么爱情?


的确,传统社会似乎把对待女人看成了把野兽训练为家畜一类的事业。所谓三从四德(可悲的是,那竟是一个女人提出来的)的核心,就是绝对服从,林副统帅说的“理解的也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这精神从上到下彻底渗透了整个社会。士大夫那文诌诌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说起来太拗口,农民们便代之以言简意赅、生动形象的“女人是匹马,想骑就骑,想打就打”。要在一个有着这种为各个阶级使用的“训兽座右铭”的国家谈平等性爱,不如索我于鲍鱼之肆。

老明弄错了的第一个地方,我觉得,是他忽略了人类的共同生物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美化了他们的男人。其实按《自私的基因》的说法,男人活在世上的使命就是到处传播自己的基因,韩信用兵,多多益善,所以天性轻薄滥情,一有条件就要“开广交会”。而进化为女人设置的生物学使命是哺育抚养后代,因此天生就比较专一痴情。记得该书作者打了个风趣的比方,说男女之间就象对半分红的合股公司,但男方的投资只占百分之一(扔个种子进去就行了,自有对方承受一切痛苦后果)。既然投资如此不平衡,男方必然不在乎散伙,而女方一定倾向于委屈求全。


最能证明这种说法的例子还不在古代中国,而在现代非洲。那儿许多国家实行一夫多妻制(所以老芦每每想移民该洲,呵呵)。那儿的男人在我看来真TMD 个个混球。他们走到一地就娶一个或数个老婆,过两天就跑了,到别的地方再娶再生,抚养后代完全成了女方的责任。我认识的某研究所所长是个基督徒,却有三个老婆。好在他受过现代教育,并不乱跑乱娶乱生,也负责赡养三三得九个孩子。不过曾向我坦承,他没责任养女朋友(即国语之二三奶),她们只能靠贪污他给孩子们的生活费为生。


白人当然好多了,但也并非个个是圣人。我有个前同事西尔维亚老太太,人极善良,跟芦婆也差不多。我很喜欢她,但很不喜欢她丈夫戴维德。戴维德退休,便逼着西老太太也退休,省得没人伺候。西老太太本来还不到年龄,为他牺牲了自己的事业。但回到家后没过一年,老戴便静极思动,在酒吧里泡上个女的,立马就跟人家跑了。一个做爷爷的人还干出这种让儿孙辈embarrassed 的事来,更毫无理由就把深爱自己的妻子扔在无边的痛苦中,这究竟算什么了不得的“他们的爱情”哪?在我看来,这所谓“爱情”,不过是某些男女用来逃避责任的遁词而已。


在我看来,男人比女人更怕承担责任,只想无代价地乱睡,最怕生孩子,哪怕年龄一大把,问起来也总是“I am not ready” ,似乎当爹比拿博士还难。而他们的男人似乎较我们的男人尤甚。他们的男人多不愿结婚,他们的女人则多数和我们的女人一样,都想结婚生孩子。我认识一个技术员,和男友同居了11年,也作了11年的洞房花烛梦。最后那女的给男的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结婚,要么散伙。话音刚落,那男的第二天就搬走了,差点儿就像“疯狂的贵族”那样逃到埃及沙漠去做苦工。这不是把女朋友当免费粉头,又该作何理解?


所以,男人好色似乎是写在我们的基因中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一特色固然表现在东方式的一夫多妻制中,但也表现在西方60年代的“性解放”运动中,彼时群交、对换(swap)夫妻、汽车钥匙盲目约会(orgy后由女的乱摸汽车钥匙,摸到谁的就跟谁去睡)风靡全社会,难道那不是性欲解放,而是爱情解放?


我不同意老明的第二个地方,是他似乎过份贬低了中国传统女性(这听上去像民主政工师的笔法了,可我不是问罪的意思,老明恕罪则个)。其实,传统女性在出嫁前被当作家畜饲养,在嫁出后被当作家畜役使,这其中从来没人征询过她们自己的意见,哪有什么待价而沽的自由?要说有意识、有计划地拍卖自己,那还是欧洲女人的专利。但凡看过欧洲19世纪文学作品诸如《名利场》、《傲慢与偏见》、《怎么办》的读者一定会同意这一点。在我看来,如今大陆兴起来的女性拍卖自己,在很大程度上是西风东渐的结果。


老明没看到的第三个地方,是传统女性的美德。在我看来,传统男性没几个好东西,我们的男人不如他们的男人。但传统女性远远超过传统男性,我们的女人远远超过他们的女人。起码,我们的母亲比他们的母亲伟大。至少,我没在中国见到过牛顿之母那样的母亲。


这说起来也是社会制度使然。传统女性既然被剥夺了基本人权,既无择偶恋爱自由,又无就业权利,更没有什么娱乐可以用来逃避烦恼,当然便只能把全副身心、一腔柔情、无限希望转移到孩子身上。因为没有自己独立的生命,传统女性便把自己的全部存在献给了儿女,达到了一种宗教式的圣洁与崇高。


世间美德的极致,是自我牺牲、默默奉献,而天下再没有哪个地方的母亲能像我们的母亲们那样,与孩子们完全彻底地同命运、共呼吸,“象忧亦忧,象喜亦喜”,心心相应,息息相通。在我看来,世上再没有哪种情愫,比得上无私的圣洁的母爱。性爱虽然可以很崇高,毕竟还是含有很大的肉体索取欲在内。无论是我们的女人还是他们的女人,都不会爱上一个性无能,这说明它的一部分基础是追求官能满足的娱乐。而无论是我们的母亲还是他们的母亲,都绝不会厌弃残废了的孩子。在这个意义上,ironically,我们那不合理的传统社会成全了我们的女人,使得她们变成了比他们的母亲更完美的母亲。


不仅如此,艰难困苦,玉成了我们的女人那惊人的生存能力与应变能力。“解放”给许多中国家庭带来了致命的打击,许多一家之主或被抓或被毙,撇下一个大家庭在身后,而原来那位家庭妇女此时便挺身而出,默默地肩起生活的重压。那种勇气与坚韧,决不是娇嫩的现代人可以想像万一的。我儿时有个小朋友叫“光蛋”,他父亲就是给我党“镇压”了。他母亲无一技之长,却照样茹苦含辛,靠糊火柴盒、捡垃圾什么的,硬是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像那样的母亲,在咱们的贫民窟里决非个例。如今回首往事,我仍然无限钦佩无限崇拜如此坚韧不拔的女人。要我身处那种逆境,绝对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挺下来。


一般来说,女性是感情动物,男人是理性动物,但奇怪的是,女人的情商却比男人高,真正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有于狭缝内苦苦挣扎求生的韧劲。据学者统计,大饥荒和战乱过后活下来的多是女性。列宁格勒围城,饿死了城内太半居民,幸存者主要是女性。学者们只从生理区别上去寻找原因,说什么女性的代谢率比男人低,脂肪储存却比男人高,云云。在我看来,他们忘记了很重要的一条:爱的力量。我想,支持那些中国母亲挣扎求生的心劲,是她们对子女那无限的、不计一切后果的热爱。


随着他们的文化击败甚至摧毁了我们的文化,他们的生活方式正在取代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的女人也呈现了变成他们的女人的趋势。不幸的是,如钱锺书先生早在30年代就发现了的,我们对他们的垃圾有特殊亲和力,对他们的宝贝却有天然免疫力。我们的许多男人解放了便成了土匪,我们的许多女人解放了则堕为娼妓。


到过西方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女人和他们的女人确实不一样。就我自己狭窄的生活经验来说,他们的女人(这里主要是指我接触过的职业女性)一般很聪明,能言善辩,颇为风趣,和她们交谈甚至斗嘴都是一种享受;他们的女人心眼也比我们的女人大得多,不会一言不合便记恨一辈子;他们的女人一般也没有我们那些三姑六婆的讨厌习惯,不会在背后嘁嘁嚓嚓,飞短流长,暴人隐私,拨弄是非;他们的女人也不像我们的女人那样动不动就淌眼抹泪的,更不会把这当成对男人进行emotional blackmail 的巧妙手段。总而言之,用先总统蒋公的话来说,他们的女人“庄敬自强”,独立意识和人权意识都很强烈,是交友的理想对象。


但在我这个封建余孽看来,虽然有着这些优点,他们的女人并不见得就是我们的女人的效法对象,起码不能百分之百地无条件学习。我在西方混来混去,从来没遇到过一个有像我们的女人那样“女人气”十足的女人。你可以真心喜欢一个聪慧明辨的女子,但仅此并不会使你动心。那“化学”靠的主要还是对方的女人气,亦即女性特有的敏感、细腻、温柔、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体贴(请参考拙作《仪琳》中对岳灵珊的描写)。


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这些品质完全是付出性的,必然会被一个男性社会磨锐,而必然会被女权运动冲销。一个自我权益意识特别强烈、处处苛求与男人平起平坐的女性,必然不肯去作那些她认为是低首下心、丧失自我的事,因而显示出那些令人感到温暖的优秀品质来。这在我看来未免太过份:处处锱铢必较,念念不忘保持彼此的绝对平等,生怕一不小心丢了身份人格,还配谈什么真正的爱情?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女权主义颇有走极端的模样。我曾经半开玩笑地跟单位上的女权主义斗士们说:“你们的运动在我看来就是争取具有和男人一样做坏事的权利,对不对?”对方傲然地说:“就算那样,难道不该?”我说:“所以,一个decent的现代女人就是像大兵一样骂粗口的女人,是吗?”


不幸的是,在我看来,女权运动颇有这个趋势。既然处处要平等,当然那就包括了具有干出男人的一切混帐事来的权利。于是男人滥交玩弄女性,女人也就滥交玩弄男性。欧洲的电视上居然报道过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同时作爱的事。这其实根本不符合女性的生物学特点。哪怕是西方的杂志上的心理咨询栏目也承认,男人天性好色,把性和爱分开,而女性天性专一,一般不会无爱而交。女权运动忽略了男女的根本差别,只顾追求表面上的平等,却忘了这样搞下去,受害人最后其实是女方。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一个和坏男人一般混帐的女人,似乎比坏男人还更令人厌恶。


当然,上面说的那些现象虽然不是个例,但也并不是普遍的。可说到底,就算女人不干男人干的那些混帐事,一个和男人毫无差别的女人又有什么吸引力?两性间的吸引,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不都是全靠彼此的差别么?所以男人要卖弄女性没有的肌肉,而女性要强调男人没有的“三围”。既然生理上如此强调突出性差,心理上却要抹煞之,这到底算什么理性的解放运动?


老芦早过了知慕少艾之年,哪怕我们的女人今后个个变成母夜叉,也于我毫发无损。说这些废话,不过是想指出一点:西方不是《西游记》上的西天,人家照样有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传统的价值观念如家庭正在崩解,这些现象已经引起了有识之士的严重不安。在我看来,林奸思云有句话说得很有见地:个人主义作为西方文化的基础,当然有很大的合理因素,但也不能搞到放任自流、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的女人不能再做过去那样的家畜,但似乎也不必去亦步亦趋去效法他们的女人,搞到什么四人同榻或结成“赖死病”(女性同性恋)夫妻的地步。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如今那些主张全面彻底西化的同志,倒很像当年那位只看见西方钢铁产量的伟大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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