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花
标题:
轮扁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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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木子金军
时间:
2010-1-21 22:31
标题:
轮扁造车
在中国古代,负责木构架房屋建筑中结构构件的制造和木构架的组合、安装、竖立等木工的职业,叫大木作。当然也还有小木作,如宋代房屋的附属物平暗、藻井、勾阑、博缝、垂鱼等的制作,归小木作(明清时又归大木作)。宋代大木作以外另有锯作,明清也归大木作。但不论小木匠怎样变成了大木匠,木构架房屋建筑的设计、施工以大木作为主,则始终不变。
建造房屋或是打造家具,都需要有共同遵循的设计原则、标准规范,或是相应的施工方法,如,宋《营造法式》中记载的材份制,到了清初工部一颁行《工程做法》,基本上改作了斗口制。这种定型化和标准化的约定俗成,在古代应该是算作很大的事情,仿佛掌握了这些标准就天然地被赋有了某种神圣的特权,木匠的地位就是这样定型的。
庄子讲过一个著名的木匠故事:有一天,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在堂下做车轮,忽然,轮扁问道:你读的是什么样的书?桓公说:是圣人写的书。轮扁问:圣人还活着吗?答曰早已死了。轮扁就叹口气说:那么,你读的就不过是古人的糟粕而已。桓公听了很生气:你一个做轮子的人也敢来议论我读书吗?你要回答不好,我跟你没完。轮扁就回答说:我就以我熟悉的造车轮这件事给你说道理,在我造轮子时,榫子做得松了,就会很容易地打进去,但却很不牢固;如果榫子做得紧了,就会感到滞涩,再怎么也打不进去。既不能松,也不能紧,轻重之间,得心应手,这就是我这工作所需要的,但这中间的微妙处却不能用口说出来,连我要告诉我儿子也说不清楚。由此可知,古人和他们不可传授的技巧,都早已死了,即使是最精微深奥的道理,也同样不能在书中写明白,所以,你所读的书,不过就是古人的糟粕而已。
轮扁的车轮,驰骋千年,带给后人无尽的灵感
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有名的木工,他之所以有名,除了从砍造轮子旁通到读书,还有,他无意中讲到了一个在美学上极其重要的“轮”,也就是一个圆,这种满胀的力量就是一种向前的推动,甚至在房屋的每个细部,比如圆形、椭圆形的、花瓶形的门槛,什锦饼干花样、芭蕉叶形的、桃形的、双叠西瓜形的、扇形的窗框子的形状等等,都会由此得到自己的灵感。
木工的训练一定会影响到民间传统的方方面面,它是藉由具体的工具和材料来建造生活的场景和用具,刀砍斧凿,轻重速疾,美观或粗朴,精致或大方,都是手上的巧劲与心眼的柔和,家具从来就不仅是简单的家具,那是一种自然,是一种建造与模拟,当然,这不是一时一地的训练,而是生在自然中而能自然具有的对周围一切的敏感,所谓做什么像什么,这是对木工最基本的要求。当然,作为一种职业,成形的祖制与文化习俗的导引,使得许多集群的工作都朝向一个目标,这就更有利于养成一种民俗的共同记忆,或是职业上的创新与勾连。举蝙蝠为例,它通常被用作装饰的标本,因为它的弧形的翅膀可以装饰成多种不同的花样,同时又因为它的名字跟幸福的福字相同,所以,在木工的手下,这蝙蝠就多少都带有点神性,当每个木匠都带着一点神性打造出自己心目中的蝙蝠时,这蝙蝠就升华为一种文明的象征性符号。
看看一个民族中那些优秀的木匠,你也许就会悟出点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民族的手、眼、心的“连线”,是胸臆的流衍,是自然的拟态,是美学的创造,一凿一刨,一刀一斧子,品藻与雕镂,夸张与润饰,形制与沿革,规矩、方圆,就是这么一步步建造出来的。
作者:
高天流云
时间:
2010-1-22 11:36
一个民族中那些优秀的木匠
作者:
星天外
时间:
2010-1-22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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